舞池左邊有一個長相姣好的小男生,目測一七五。他的行為舉止並無過人之處,出了這gay吧的門可能也就一普通小男孩,可是這會兒跟我眼前的這一堆牛鬼馬蛇比起來,他看起來著實有點小白花的意味。我帶著欣賞的眼光多看了他兩眼,我哥突然把手伸到我衣服里。
「幹嘛呢?」
我回過頭輕輕問他。
他看著我挑了挑眉,我立刻知趣地裝傻:
「我只是在想,那是不是個的?」
我這等投機取巧的小聰明實在不應該用在我哥身上,他饒有深意地笑了一聲,湊近我:
「怎麼?你想扒了看看?」
「這飲料是不是帶酒精的?有點暈……」
我立刻調轉話題,我哥不動聲色地沉沉冷哼一聲。
我尷尬地笑了一聲,他鬆開我的手,示意我他要去洗手間。
他決絕地轉身就走,我立刻跳下高凳追過去。這下可不能就這麼放他走了,要是真不追過去,到頭來還是我遭殃。
我正要去追他,手肘突然對一個人淺淺一拉,轉過頭一看,是那個小男孩。
「一個人?」
我無暇再顧及他,只想趕緊去追我哥,可這小孩一點眼色都沒有,淨往我跟前竄。我倒還以為他是個遺世獨立出淤泥不染的,沒想到也是個大尾巴狼——身量略纖細,可能是小尾巴狼。
「不是。」
我真沒閒功夫跟這小伙子閒扯,我晚到我哥跟前一秒鐘,之後我要受的罪就多一秒,那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沒再管那人,轉身往洗手間去。在洗手間門口看到我哥,他好整以暇地站在那裡等我。
我看著他一副堂而皇之的樣子,心裡忍不住想笑,但一轉頭,突然看到那小孩居然跟著我。
這下完了。
我腦袋裡飛速一想,覺得這孩子應該是會錯了我的意思,以為我轉身一走是要帶他去個清淨地方開涮,我當時肆無忌憚地打量他,他以為我在這欲擒故縱,我走時也匆匆一句沒說清楚,他就這麼一來,沒想正好撞到了我哥槍口上。
我立馬掉准跟頭,義正言辭地說:
「這位朋友,不要再跟著我了,我有老婆了,我不可能背叛他的。你小小年紀很多道理都不懂,其實人這輩子最重要的就是要有個長期和你睡被窩的,總是在乎那一來二去的刺激沒意思且傷身。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知道了,那些刺激和爽都是暫時的,知識和事業才是永遠的。你該擁有美好的未來,所以不要在這裡揮霍時光了,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不負韶華,提升個人價值,擁有自己的事業,為祖國的發展添磚加瓦才是正道。」
這話一出,倒真有些正人君子那味道,讓我心裡五味雜陳的。沒想到有一天我竟也將那王校長的傳銷口號繼承了過來,他沒有明說,我卻主動接過了他的槍,道貌岸然,出口成章,兢兢業業。真是慚愧。
但不得不說,效果甚佳,這招還挺好使。
我有意聲音大一些,好讓我哥也能聽到,卻沒想這聲音大過了頭,身邊人紛紛轉頭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我。我儘量平靜地接受了來自四面八方的白眼和注視,就聽到身後一聲輕笑,然後肩上就搭上了一條胳膊:
「我也這麼覺得。」
那小男孩神色複雜地看著我們,這麼堂而皇之的扭曲他的意思給他強行加戲還把他當做工具人,我也覺得有點對不起他。但這小年輕還算體面,沒說什麼,儘量彬彬有禮地走了。
我哥反手摸了摸我的下巴:
「還亂看嗎?」
他都主動給了個台階下,我便連忙順著他的意思搖了搖頭。
他掰過我的臉用力吻了我一下。
出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我和我哥走在大街上。
車輛從我們倆身側奔流而過,捲起一些略帶霾靄的車尾氣,我突然有一種想回家的衝動。
我跟我哥說,我們就這麼走到虹橋機場去吧。
我哥說可以,但要先回酒店,把拍的照片拿上。
他的話提醒我了,那確實是應該去酒店把照片拿回來。
那照片在照相館拍的時候我沒怎麼留意,最後是我哥去洗的。我不知道當時那個照相館的洗片人員是用什麼眼神看他的,我拿到照片後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雖然那種照片平時照得也不少,但是從來沒在外人面前這樣大大方方地洗過,我那厚如樹皮一樣的臉皮竟也有些鬆動。照片裡兩個人就像是剛搞完余情未了的樣子,角度和姿勢格外像在拍真人gv。
所以這種東西絕對不能留在酒店就這麼撒手不管了,絕對要把它帶回家。
從上海回來後我走神的時間變多了,這讓我對一直以來的治療有些泄氣。我承認自己像一頭野獸,總是有一些很瘋狂過激的想法或是一些匪夷所思的深究。這些東西都沒有任何的意義,甚至說出來都會讓人覺得我應該隸屬於精神病院。可是我有時候又會想,為什麼這世上所有的想法和所有的事情都要被冠上一個意義呢?
人活在世上這麼多年,就是被紛繁複雜但是又無意義的事充斥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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