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隕捉住不停擺動的纖細指針時,距離學校一公里處的柵欄內,發出了罕見的聲音。
橡膠軟線揮向空中,落在皮肉上,鞭打出「嗚嗚」的節奏。
十二個無腦人跪成一排,在另五六個無腦人的揮鞭下,他們身上裸露的皮膚很快布滿血痕。旁邊是紅色的公交車,車頭正被另一撥無腦人用金屬工具敲敲打打。
「可以了吧?」公交車內坐著兩個學校的人,靠窗的那個捂著鼻子沖窗外張望,確認那批擅自逃走又被抓回的無腦人已經受到足夠的懲罰。
他身旁的人止不住地反胃,剛完成一場嘔吐,有氣無力地說:「我看可以了。放他們去幹活吧。」
「等一下。」又有一人登上了車門大敞的公交車,「吳老師傳話來了。」
車內兩人面面相覷,待聽說了新來的任務後,靠窗人帶著笑意問:「讓那個去?」
「讓那個去。」他身旁的人很快會意,臉上的肌肉也向上方推去,無奈迅速垮下來。
「嗚……哇!」又是一陣嘔吐。
這裡實在是太臭了,絕非一人如此受虐。空氣中的臭味似乎有生命,以令人無法預料的方式野蠻生長。
湯岩被灌了一口水,意識有所恢復。但眼皮太沉,他的視線依然一片黑暗。儘管如此,嗅覺卻沒有失靈。這是他第一次發覺臭味是如此難以招架,自己仿佛身處污穢的核心,幾乎要化作渾濁的氣泡。他猜測自己應該是在室內,因為沒有風帶動臭味離散周身。稍遠處還傳來「呯呯嗙嗙」的聲音,暗示著有不少人在活動。
有人來了。
雖然聽不到開門與關門聲,但是眼皮外有一瞬間光線亮起。那人帶來了潮濕的呼吸聲,似乎正吸著鼻涕,也或者,是攜帶著什麼。
臭味稍有一些改變,多了一點腥。
「啪嗒——」,有什麼滴向地面。
湯岩想要仰起身,然而無法動彈。
那人的呼吸聲越來越重,湯岩的嘴唇猝不及防被沾濕。
有誰用手擠壓著他的兩腮,讓他張開了口,並將一整塊飽滿濕潤的東西塞往他嘴裡。那東西帶著餘溫和不同尋常的腥氣,瞬間蒙上了他的半張臉,讓他差點無法呼吸。
湯岩意識到,那可能是一塊肉,而且是一塊帶血的生肉。很快,他的脖子就被順流而下的鮮血浸濕了。但凡有一絲力氣,他都會崩潰並嘔吐不止。但他當下能控制的只有一部分遲鈍的意識。
那人繼續使勁按壓他的兩腮,讓他僵硬的嘴一遍遍重新張開。
血水往裡流淌,只是進展緩慢。
「喂!」的聲音響起,那人著急了。
湯岩湧上一股力氣,渾身抽搐了兩下。撐開又合上的眼睛,看到的是眼前人毫無特徵的麻布頭套。??
第36章 十月!紅眼的詩人08
08「腳步一輕一重」湯岩費力擴大視野,卻看不到比眼前這個篷屋更大的空間。他一個人平躺在由麻布撐開的屋頂下方,遠離地面,四肢被重重綁緊,能自由移動的只有眼珠。有時勉強彎曲手指想要試試連接山石的關係網,卻無一例外都失敗了。他回想自己在荒野中的最後記憶,那一幕幕倒是清晰得很。虛弱無力的他歪斜地前進著,將手搭上一棵棵粗糙的樹木,有時還像野獸般喘著氣挨近地面爬行。此時此刻,他已經搞不清自己當時為什麼那麼急著找到山石,以他的狀況隨便遇上一隻野狗都會送命。但不清楚緣由就身陷泥潭的時刻太多了,比如被惡臭纏繞、狼狽不堪的現在。有人從篷屋外撩開麻布,步履拖延地往屋內走來。湯岩大睜著眼睛,雖然看不到地面,卻能推測來的人是光腳行走的,如果沒有猜錯,他還戴著麻布頭套。湯岩這麼想時,那人剛好湊近他,面孔上只有發亮的眼睛沒有被麻布遮擋。他猜對了。那人看了湯岩一眼,就轉身蹲到角落裡,似乎在尋找什麼工具,弄出一連串硬邦邦的聲響。「你們是什麼人?」湯岩開口問。工具碰撞的聲響只暫停了一秒,那人沒有說話。「這裡像個垃圾堆,還臭得要死。」湯岩膽量變大,他晃了晃僵硬的身體,將支撐他的木桌搖得「吱呀」作響,只是依然沒有得到回應。那人似乎從凌亂的工具堆中掏出了想要的東西,開始向外走。「別再噁心我了。」湯岩抬高聲調,「我不會再吃你送來的那種東西!」「你怎麼知道是我?」沙啞的嗓音從麻布頭套里傳出,那是長時間沒有開口導致的沙啞。能夠對上話的意外,讓湯岩有幾秒的時間只能用「呵」「啊」「哈」之類的語氣拖延對方。他從接收到的那七個字里猜測這個人沒有收到要針對他做什麼的命令,因而他又大膽幾分推進對話:「腳步一輕一重唄,我早就聽出來了。」其實湯岩並不知道是誰在他意識模糊時往他嘴裡強塞進血腥的生肉,每個人的腳步都很輕,也聽不出什麼。他的計策笨拙粗暴,只是對走進篷屋裡的人一個一個試探而已。眼下這個被試探對象…<="<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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