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無論他心中波濤有多麼洶湧,他都必須忍住,如果他鬆口了,他就只能是死路一條!
應如是看了他一眼,隨後轉頭望向天君,道:「前幾日我外出巡查,發現了一隻神夜梟,它身上所攜帶的信筒里匯報著我天族軍隊動向。我那個時候就很奇怪,發信的人不僅要有資格使用神夜梟,還要有權力掌握軍隊的動向,此人必定位高權重。我當下差人把這件事告訴天君,才開始,我以為是軍區里出了叛徒,可查下來並無異動,那就只能是九重天的人。」
這個意思就已經很明確了,人群都幾乎跟著倒吸了一口氣。
「再有,」應如是翻開奏摺的一頁,照著奏摺念了幾個名字,笑道:「這幾位要不站出來我認識一下。」
崇安王都發話了,奏摺上的那幾個人也就那么半遮半掩,拖拖拉拉地站出來了。應如是掃了一眼他們,道:「說我偷養私兵的傳聞是你們傳出來的吧,你們又是從哪裡聽來的?我記得你們之前是於和業手下的門客。」
那幾個人面面相覷,都不說話。
應如是面容冷峻,步步威壓,道:「提醒你們兩點,一是包庇背叛者,與之同罪;二是,我雖久駐人魔交界處,但想來我的大名你們應當是如雷貫耳,別怪我不留情面!」
其中一個人確實對應如是有些畏懼,當下就差點邁出一步,但又被抱有僥倖心理的同伴拉了回來。應如是對這些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人確實挺無語的,既然如此,那就一併論罪吧。
應如是轉過身,對天君道:「人魔交界處養私兵的事情我已查明,寅金族三皇子和魔君手下寂和養私兵數千人,其中並無仙族干預。」
隨即有人問道:「那殿下可知,他們為何養私兵?是不是想對仙族不利?」
應如是嗤笑道:「魔族的事,你問我?至於是不是對仙族不利,我想,數千人的隊伍應該算不上什麼威脅。」
應如是隨後道:「魔界養私兵乃是高等軍密,只有天君和幾位大員有權知曉,而且,」應如是轉頭道:「這起碼是半年以前的消息了,現在被泄露出來,那就只能是有人故意為之,還把名頭改成了我的,這不是栽贓陷害嗎?」
說到這裡,前排一位大員適時地站出來,道:「臣昨日業已查明,魔界養私兵的事崇安王半年前確有上報,如今被人泄露出來誣陷崇安王,還望天君明察。」
天君緩緩站起來,道:「既如此,那可見確實是有人居心叵測,故意構陷崇安王!我天族竟有此叛徒,真是罪不可恕!」說罷,天君看向應如是,問道:「崇安王,你覺得背叛天族的人,應當如何處置?」
他這話說得巧妙,他明明早就知道有養私兵這一回事,可卻現在才裝出一副事務繁忙,剛剛知曉的樣子。說白了,就是心裡有所懷疑,應如是都懶得看他一眼。朝下跟著參過她的官員更是敢怒不敢言,難怪,難怪那些一品大員穩坐如山,還告誡過一些親近的門下不要摻和這事兒,原來是早有準備!
台下臉色各異,有些人懊悔不已,恨自己跟風上奏;有些人心裡慶幸,幸好聽了話,沒跟著人云亦云。
應如是看向於和業,冷冷道:「按軍法,處死。同謀者,同罪。」
一說到「同罪」,後面那幾個被應如是點出來的人立刻就跪了下去,他們一直以為天君懷疑應如是,可沒承想,竟是給他們設的局,急忙道:「天君,天君,我們是被蒙蔽的,是於和業告訴我們崇安王有謀反之心,我們才敢上奏。這絕不是我們本意,更不是要背叛天界,我們是出於對天界安危的擔憂……」
牆倒眾人推,於和業心裡的那口氣像是終於鬆了一樣,終於撐不住身子軟了下來。他沒想到,沒想到進了景風的局,出了景風的局,卻又進了天君的君。
真是天要亡我啊——
於成偉膝行過來,對著天君連磕幾個響頭,嘴巴也利索了,道:「天君,天君,我父親是為了救我才被魔君威脅的,這非他本意,還請天君從輕處罰。都是我的過錯,是我在軍區違令行事才讓人抓走,給了魔君可乘之機,要不然事情絕對不會發展成如今這個樣子……」
「可乘之機?」應如是冷冷道:「那為何他收到威脅時並未上報?」
於成偉一時啞火。應如是不管他,轉頭看向於和業,道:「我就說你這個人太貪心了,本來,如果你自己先認罪,受人威脅,確實是一個不錯的理由。可你看到你兒子回來了,就在想著自己是不是也可以保全一命,拒不承認,罪加一等。你身為天庭一品大員便是如此不把我前線戰士的性命放在眼裡嗎?!」
最後一句話,只有天君和知道寅金族易主真相的幾位官員聽得懂。其實目前還不知道,於和業到底跟魔君說了多少,如果魔君知道了魔族事務有仙界干預,那按照他的野心,勢必又會是一場大戰。
「罪加一等,光靠你的命可賠不起!」應如是的這句話仿佛點醒了於和業,他直起身子,對崇安王叩了一首,又轉身對天君叩了一首,道:「此事全是我一人所為,家人並不知情,背叛天族,罪不容誅。我死不足惜,還請天君留犬子一命,犬子願為天族,效死!」
「爹……」於成偉膝行到於和業身旁,本來就因失血而發白的臉更加蒼白,涕淚俱下,哭喊道:「爹……你死了,我怎麼辦?你不能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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