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更不行。」
「姑,王梅畢竟是專業的,照顧我媽我們多少更放心。」半夏說,她所有的心意都是希望沈青格能少受點罪。
「我照顧我婆婆活了好多年,沒問題。」
半夏想到那天韓仁的話,她是肯定不能同意的。
「還是王梅好點。」
「姐,你家裡沒事?」白芷問。
「我家有啥事啊,我的事就是照顧好小沈,還有你們。」李靈芝打算把白家所有人挑在肩上。
紫蘇、李智聽了她的話都愣住了,他們都感到不自在,又不知道這種不自在從何而來。
「王梅在還是好,多個人多個照應,青格,」白芷頓了一下,「青格能活多久呢,讓她享享福吧。」
李靈芝還打算再爭辯,看白芷意志堅決,不好再說。撇了撇嘴,又去沈青格屋子找王梅撒氣去了。
半夏收拾碗筷,紫蘇、李智和白芷聊天。
偵辦柴家男案件的刑警給她打電話,說柴家男吐血被送往醫院了,通知她一聲。半夏問了醫院名字,趕緊開車過去。
林錨先半夏一步到達醫院,但半夏並沒有通知他。
半夏看到他一愣,很快恢復如常,「你怎麼在這?」
「嗯。」林錨點頭,看意思不打算解釋,半夏已經習慣了。
「什麼情況?」
「那位警官姓陳,今天看守所放風的時候,家男突然吐血,看守所駐醫初步檢查後認為肝臟出了問題,就送到這裡了,正在搶救。」林錨說。
時間一分一秒在過去,林錨看起來很難熬。他坐在鐵製座椅上,雙手合十,雙肘抵在膝上,半夏不知道怎麼安慰他,挪了一個位置,更靠近他一點。
「我還是晚了。」林錨聲音中帶著顫抖,「我應該早點聽你的,把一切說出來,或許他就不會到今天這個地步,我是不是很差勁?」
沈青格病後,半夏開始信命。可不是麼,母親一倒下,家裡一切都變了,父親變本加厲,紫蘇也不再像姐姐,家裡的外人越來越多,順帶她還看清了宋致遠和他父母,她無痛結束了一段早就不應該開始的感情。她家現在更像一個四合院,而不像一個家。沈青格雖病著,處處需要人照顧,但半夏想只要她活著,那座房子便還有稱為家的意義。
她私心以為柴家男有今天也是命。
半夏想起吳李說她辦案風格,自帶一種佛性,隨著時間的流逝,半夏也認可吳李對她的定義。她相信每個案件的最終走向,除了基礎的法律外,還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推動。一個案子除了當事人本身,還有法官、證據、時間、以及意外,對,判決和意外,你永遠不知道哪個先來。
「這事不怪你,只是意外。」半夏輕聲說,她不能說都是柴家男的命。
在林錨面前,她說話是過腦子的。五個字既不過分親昵,又不過分客套。
因為紫蘇流產的事,白芷把黑鍋摔到她身上,半夏感同身受,所以這五個字她說得尤為真誠。
手術中三個字暗下來,林錨和半夏以及兩個刑警都走到醫生面前。
「肝癌晚期,已經擴散到全身,我們盡力了。」
林錨一直等在病房外,等著柴家男醒過來。
半夏不打算走,她知道林錨心焦,可是,即使柴家男一會兒醒轉,林錨也見不到。但她是律師,她可以。
「你進去看看吧。」陳警官對半夏說。案子已經到檢察院,他們過來是幫著維持秩序。
「你跟他說安心養病,外邊我一定替他打點好。」林錨攥緊半夏的手。
半夏點頭。
柴家男臉色極度蒼白,沒有一點血色。他見半夏進來,偏著頭強撐著給她笑了一下,「白律師。」
「你還好嗎?」
「我,很好。」
半夏竟在柴家男臉上看到釋然。
「林錨在外面。」
「白律師,你跟林哥說,他千萬不要把所有事都說出去,我都已經這樣了,沒必要做這樣的犧牲。更何況,」柴家男停頓了一下,似是在調整呼吸,「更何況,他的未來剛明朗一點,不能再因為我走錯一步。他還得替我照顧我媽和小芸,他們就是我的命。她們倆好了,我死也瞑目了。」
柴家男示意半夏走近他,半夏靠近他床邊,柴家男緊緊握住她的手,低聲說:「白律師,我求你了!千萬千萬不要讓他那樣做,如果他不聽,你就用照顧我妹小芸當擋箭牌。」
柴家男捂住肝臟部位,麻藥褪去,疼痛襲來。
「好,我答應你。」
「小芸喜歡他,只有他才能照顧好我妹妹,他一定要替我盡心。」
半夏點了點頭。
「白律師,我累了,很累很累,我的苦難沒有盡頭,堅強我已經聽夠了。實話說,除了刀口的疼痛,我沒有一點痛苦,相反我非常輕鬆。」柴家男流下眼淚,嘴角上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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