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霜,有什麼話我們等會兒說,你先去把傷口包紮一下,媽媽求你。」
在大喜大悲之下,元霜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嗓子像是被封住了,無助又悲痛的樣子是崩潰過一次又一次的。
抬著手,手上血還在流,染紅了半邊衣袖。
元霜不想跟這些可怕的人待在一起,她推倒了樊雲,發了瘋似的往樓下跑,周嘉也忙跟過去攔,從後拽了一把,在樓梯上拉扯了兩把,元霜沒站穩,往後摔了下去。
屋子裡瀰漫著濃郁的血腥味道,是元霜的血。
段寒成開門進去,哪怕預料到了狀況的慘烈,可等真正看到的這一刻,腳步還是凝滯了下。
周嘉也站在樓梯上,手上還有血,樊雲爬起來喊了聲元霜,哆嗦著腿往樓下跑,元霜撞到了手,血流得更加厲害,她撐著地面爬起來,想要逃離這裡,再也不回來。
面前有人走來,一雙鋥亮的皮鞋落在眼前。
元霜抬頭,映入眼帘的是段寒成驕矜清冷的面孔,他的眉心擰著,緩緩蹲了下來,手扶住了元霜的肩膀,想要將她抱起來,可站起來的瞬間,元霜又躲開了他的手要跑出去。
周蒼站在台階上,聲音渾厚,恨恨震懾住她,「方元霜,別發瘋了,你夠了沒有?你非要把這個家攪得雞犬不寧你才滿意是嗎?」
元霜不動了。
段寒成看去,她的背影那麼單薄,又脆弱,身上都是血,面孔煞白,都這個樣子了卻還換不回父親的憐憫。
周蒼高高在上,鄙夷這個給自已丟了人的女兒。
「要不是你自已闖了禍,家裡會這樣安排嗎?你以為把你送出去我們就高興嗎?你媽媽天天為你流眼淚,她受的苦不比你受得少。」
周蒼下樓走了過去,言語上再次傷害了元霜還渾然不知,「現在你要麼留下來,還當這個家的女兒,要麼滾蛋,在這裡鬧什麼,不把這個家攪活散你不舒坦嗎?」
「周叔叔,別再說下去了。」段寒成看得出來,元霜就要承受不下去了,他伸手想要扶住她,她卻躲開。
這裡的所有人,對她而言都是仇人。
樊雲被周嘉也攙扶起來,另一隻手撐著樓梯扶手,苦口婆心,「元霜,你回來,這些年是我跟你爸爸不對,我們彌補你,好不好?」
「彌補什麼,是她自已做錯了事,得到些教訓,有什麼可彌補的?」周蒼語氣冰冷,半點不像是父親,疲憊下又有些憤怒,「比起為了她沒了性命的向笛,她受點苦算得了什麼?」
這話周嘉也曾說過,再次從父親的口中吐露,元霜聽了又哭又笑,抹了把酸澀的眼睛轉過身來,手上的血糊到了臉上,弄髒了白淨的皮膚,劃破的手還在顫抖。
眼睛裡像是沾了血跟淚,就那麼一動不動看著周蒼,讓眾人心裡發毛。
「向笛姐是沒了性命,可是我做錯了什麼,不是我找人安排的綁架,不是我把她推下的樓,這麼多年過去了,為什麼負罪的人還是我,就因為我活了下來嗎?」
眼淚混著臉上的血滾滾往下落,元霜又認命般地嗤笑起來,「你是我爸爸……還有,我媽媽。」
眼神轉了又轉。
轉到了周嘉也身上,她喃喃吐露著,「還有我的哥哥,你們分明都是我的親人,你們都知道我無罪,法律還了我清白沒有處罰我,你們卻為了私人恩怨毀了我,你們算什麼親人?」
「元霜,你是女兒,是妹妹。」周蒼還在試圖挽尊,「我們跟你有什麼私人恩怨?」
元霜精神上瘋了一次,已經不管不顧了,大不了同歸於盡,她什麼都不要了,哪怕知道了自已的身世,卻再也不會叫周蒼爸爸了,稱呼都顯得疏離,「周叔叔,要我當著段寒成的面說出你跟向笛姐的關係嗎?」
第217章
「什麼意思,爸跟向笛有什麼關係?」這次站出來的人是周嘉也,他低頭看了看身旁的樊雲,「媽,元霜是什麼意思?」
「你想知道向笛姐為什麼不接受你嗎?」
這事可笑得有些荒謬,要不是親耳聽見,元霜是不信的,可事實擺在眼前了,既然沒人要放過她,那她也不必繼續心軟隱瞞。
周嘉也下了台階,忍不住追問,「到底是什麼事?爸,你到底瞞了什麼?」
「周叔叔不肯告訴你,我可以告訴你。」元霜抿了抿唇上的血,那個笑不是善意的,「因為向笛姐是你的——」
一巴掌穩穩落在元霜臉上,耳朵本就有傷,這一掌打得舊傷復發,耳朵里儘是雜聲,元霜摔倒在地,樊雲往樓下跑去,段寒成先一步摟住了元霜,替她擦拭掉了唇邊的血。
元霜不需要這種好意,手掌撐著地,仰頭看著自已的父親笑,要不是聽到了他跟樊雲的那番話,她永遠不會明白,自已的親生父親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爸,真正犯錯的不是我,也不是向笛姐,是你。」元霜的耳蝸里像是有火在燒,她抬手摸了一把,原來是血啊,又紅又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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