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替元霜受了,下意識便踢開了林綾。
因而刀傷不深。
可血的確流了很多。
元霜像是斷了線的風箏,要不是有段寒成在,她真不知道要怎麼辦好了,這會兒身上都是血,衣領上袖口上,沒有一處是乾淨的,段寒成給她挽起袖子,擦乾淨了手上的血。
江譽已經去車裡拿新衣服了。
元霜睜著眸子,恍然的樣子像是不知道今夕是何年,段寒成像是在照顧小孩子,「不用害怕,醫生說嘉也沒大事,只要止血就好了,別擔心。」
「林綾呢?」
警察已經去了。
林綾是被抬出去的,雖然樓不高,可樓下是剛修好的鵝卵石地板,林綾的頭撞在上面,當場摔了個血窟窿,再沒了生息。
像是突然記起了林綾摔下去的樣子,元霜在驚嚇中顫抖了下,段寒成像是感知到了什麼,忙將她摟進懷中,聞著她身上的血腥味道,跟著沒了主張似的心疼。
卻又不好責怪什麼。
畢竟元霜也是為了杜挽,是為了自已的小侄女。
誰都沒想到會這樣。
段寒成接過了江譽送來的衣服,輕聲安撫著元霜,「你去裡面把衣服換了,要是身上有傷就儘快讓護土給你處理,聽話,先別哭。」
有他在,元霜沒有那麼慌亂。
她睫毛上掛著淚,模樣瞧上去太過令人憐惜,此刻正是她最薄弱的時候,段寒成應該陪在身邊才對,可他沒辦法跟過去,他知道,林家報了警,警察還在醫院樓下等著抓人。
林綾死了。
這是林家的獨女。
林父顧不得傷心,畢竟他是個商人,既然女兒已經死了,那麼用這條命換最大利益就成了眼前的當務之急。
報警也算是脅迫的一種了。
周嘉也正在手術昏迷,且受了重傷,林綾墜樓而亡,在場的只有元霜安然無恙,她成了唯一知道真相,並且是最大嫌疑人,林家一口咬定是元霜將林綾推下了樓,並且在周嘉也阻攔時,給了一刀。
這麼一來,她身上的罪孽就重了,殺人罪,傷人罪,贖罪並罰,如果真的坐實了,必然是要坐牢的了。
趁著元霜換衣服的時間。
段寒成找到了林父,他剛喪女,面上不見絲毫悲痛,反而更多的是算計,猜到了段寒成會來,看著他冷笑一聲,道出了自已早早準備好的台詞。
「段先生,我知道你在睦州一手遮天,早年間我也跟段老太爺見過,我敬佩老太爺的風範,可如果他泉下有知,知道自已的重孫子是個縱容妻子草菅人命的人,不知道能不能死得瞑目?」
這番話侮辱性很強。
不光在質問段寒成,也牽連上了他一直敬佩的老太爺。
江譽在後聽著都有些怒了,段寒成卻不悲不喜,面無表情看著他,「林叔叔,要論起草菅人命,林小姐是不是更勝一籌?她的下場無非也就是兩種,要麼死要麼自首。」
轉過身。
段寒成不去看林父,面上帶著點諷刺的笑意,「我知道你想要什麼,無非就是女兒死了,但不能白死,知道我的妻子對我的重要性,便要趁這個機會向我索要些什麼。」
這所有人都知道,可被段寒成這麼說出來,無疑是戳破了那層窗戶紙。
林父面上頓時顯得不太好看,「林綾死了,我總要做點什麼,如果段先生不願意私了,我報警,也是天經地義。」
「當然。」
段寒成沒有反駁,他目光如炬,緊盯著林父,「但如果你把我當成那種可以隨意糊弄,又可以隨意威脅的人,那你就大錯特錯了,我不相信元霜推了林綾又差點殺了嘉也。」
「你不相信,現在就她一個活人了。」
林父嗤笑一聲,「不是她還有誰,就算周嘉也醒了,她是他妹妹,她們站在一條陣線上,你認為警察會聽他的?」
「事實究竟是怎樣,我相信警察會調查清楚。」段寒成知道,如果他這次被威脅了,那麼就還有下次,下下次,所有人都會認為,元霜就她的把柄,到時候元霜也不會安全的。
「我還當段先生來是跟我談條件,看來你也沒有多喜歡自已的妻子。」
「你真當我是年輕就可以被你隨意拿捏了?」
對上林父逐漸僵硬下來的笑容,段寒成表情是自信的,「你報警是對的,正好讓警察再查一查林小姐是怎麼害死一個孩子,到時候傳出去,你猜是我的妻子為了給小侄女尋仇名聲難聽,還是林小姐善妒,害死不足兩歲的嬰兒名聲難聽?」
到時候牽扯到的,就是整個林家。
不過三言兩語下去。
二人的氣勢都變了,林父失去了一開始的那份自信,「所以你究竟要怎麼樣,難道真要斗個你死我活?段先生,你可是聰明人,你知道這是最不划算的買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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