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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的聲音。

元霜睜開眸子,入目是倒映在牆壁上段寒成的影子。

他動了動,像是想要靠近,卻又生怕元霜生氣,於是往後躲了躲,「遲非晚是因為要幫景南我才去接觸的,那次之後我就再沒有跟她聯繫過了。」

電話沒有接過,信息更是視而不見。

這些元霜是知道的。

唯一接的那次還是她接的。

「景南這下確定要娶她了,之後我們更不會有任何往來,不過我知道,你是因為在意我才會吃醋。」

背著身的人突然轉了過來。

元霜的頭髮被弄得凌亂,眼神更是迷濛,像是睡了一覺後被段寒成吵醒的,「誰吃醋了?少胡說八道給自已臉上貼金了。」

「沒吃醋你為什麼生氣?」

「生氣就是吃醋嗎?」

為了跟段寒成辯理,元霜做了起來,他下意識伸手要來替她整理頭髮,手卻被元霜一掌打開,「少來這套,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很累,不想你在外面惹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到這裡來,打擾我的清淨。」

話是這麼說了,心裡想的卻不是一回事。

「所以為了給你賠禮道歉,吃了那份銀耳羹。」段寒成傾身靠近,氣息距離元霜很近,那雙冷漠寡情的眸子裡只有她一個人的影子,到底是年少就喜歡的男人,哪怕中間經歷了那麼多,心中卻不免有悸動。

「……」

「可下次,能不能少放一點鹽,味道實在太奇怪了。」

他像是求饒,語氣小心萬分。

那樣真摯地看著元霜,逗得她忍不住笑了出來,接著抬起手臂,勾住了段寒成的脖頸,傾身便吻了上去。

他跟著扶住了元霜的身體,身子向下,倒在了床褥中,含住了她的唇瓣和氣息,被褥很柔軟,在身體的摩擦中浮起了另一層溫度,溫度貼在二人之間,密不可分。

段寒成接著自已的襯衫紐扣,得了空閒的時間,元霜用晦澀難辨語氣貼在他耳畔問了句,「這件是誰送的?要是別的女人送的,你今天可別睡在這裡了。」

「是我妻子送的。」段寒成不多考慮,直言開口,「唯一的妻子。」—

周嘉也的案子就要開庭。

元霜沒有去旁聽,她本應是人證之一,可周嘉也不想她摻和進來,所有罪他一人承擔了。

在判刑入獄之前,周嘉也申請了要見段寒成一面,他去時告知了元霜,元霜不冷不淡拒絕了,「我已經見過他了,不打算再見,你自已去就好了。」

「你不去我也不是自已一個人,景南也要去一趟。」

景南跟周嘉也的私事無非就是杜挽了。

元霜這才想起上次得知了景南要跟遲非晚結婚後,她打電話給了杜挽,杜挽給的回答很簡單,只有寥寥幾字,「我們不合適,就算結了婚,婚後也不過是消耗感情,直到相看兩厭。」

這是她從上一段失敗的婚姻中得到的教訓。

有了跟周嘉也的前車之鑑,以及失去孩子的慘痛代價,杜挽是絕不會再輕易走進一段婚姻當中了。

她理解杜挽,卻不代表所有人都理解。

「想也知道他們吵起來的樣子有多激烈了,」元霜看向段寒成,她坐在椅子上,伸手拽住了段寒成的衣擺,將他拉到了身邊,「你記得躲遠點,別被誤傷了。」

「放心,我福大命大,有你保佑。」

下這雨。

景南提早到了,他沒有獨自進去,反而撐傘再門外等待著段寒成,等他來了,才上前,面容中的憔悴頹唐比少次減淡了許多,可還是萎靡的。

給了一個笑。

段寒成卻不知要給他什麼表情才合適,雨聲很響耳,他措辭了下,才不輕不重問了句,「婚期定下了?」

「三月。」

過了這個年,就要準備婚禮的瑣事了。

可景南卻沒有半點當新郎官喜悅在臉上,苦笑了下才道:「我現在知道你當初娶易凝跟付黛的心情了。」

他這麼一說,讓段寒成的表情也沉了下來。

「這話可別當著元霜的面說,她現在醋勁兒可厲害了。」

會吃醋,那也是因為愛。

不像杜挽,竟然催著他快點結婚。

一同走了進去。

周嘉也傷好後就完全失去了自由,有人探視需要早早申請,時間也是有限的。

段寒成跟景南一同坐在了他的對面,中間隔著一張桌子,這就算得上是優待了。

三人曾經在睦州是好友,是走到哪裡都顯眼的存在。

現在卻一個即將收監入獄,一個左腿殘疾,景南倒是完好無缺的,可婚姻上卻由不得自已作主,馬上就要娶一個不愛的女人共度餘生,他是心中最苦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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