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闔上,祁光遠輕輕閉上眼。
忽然聽見臥室開門的聲音。
朱芸從臥室里出來,看著被關上的房門,說:「其實我挺佩服斯年的,起碼他知道自己要什麼,得到了之後也很珍惜。」
她聲音很輕,「我們離婚吧,我什麼都不要。」
祁光遠冷笑一聲:「離婚好成全你們嗎?」
朱芸盯著他:「既然你外頭有人,為什麼不肯放過我?」
祁光遠走到她面前,伸手抬起她下巴尖:「人不是你送到我懷裡的嗎?」
朱芸臉色一變。
祁光遠冷笑一聲,手掐住她脖子,狠聲說:「你休想,我告訴你,你就是死也得葬在祁家的祖墳里。」
回到翡翠灣,祁斯年的臉肉眼可見腫了起來,還浮起一個明晃晃的巴掌印。
他大約這輩子都沒這麼狼狽過。
仲希然鼻子一酸。
她上網查了查攻略,剝了殼煮雞蛋可以消腫,她連忙跑去廚房煮了兩顆,用涼水拔了之後剝了殼往祁斯年臉上滾。
祁斯年坐在沙發上,任由她動作:「真沒事兒,不疼。」
仲希然眨了一下眼,晶瑩剔透的眼淚就掛在了睫毛上。
祁斯年心頭忽然一陣抽疼。
他想起了五年前從機場將她接回來的那個雪夜,那時候她也是這樣,睫毛上掛了一顆眼淚。
她凍得腿都僵了,被他撈起來抱回車裡,也只流了那一滴眼淚。
他心裡五味雜陳,分明自己也嫉妒痛苦得要命,但他發現自己竟然更心疼她。
他腦海里划過一個念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看到她為自己哭,大約這輩子也不可能了。
那時候覺得真有這麼一天,讓他做什麼都願意。
祁斯年將她摟進懷裡,低聲說:「你親一親我就不疼了,好不好?」
仲希然抬頭,微涼的唇一點點吻過他臉頰的印記,溫柔又憐惜。
她的吻仿佛帶了止痛和麻醉的效果。
祁斯年感覺臉頰上的幽微的痛楚似乎真的緩緩消失。
他的聲音很輕:「這是你第一次為了我哭,希希。」
仲希然動作不覺停了下來。
他吻住她的耳垂,又聽見他聲音沙啞地說,「也希望是最後一次,不然我會心疼。」
祁斯年跟霍新打架這事,網上熱度一度爆了,處處都在談論,但很快就被壓下去。
無論哪個平台,但凡相關的討論都很快被刪除。
雙方什麼解釋都沒有,沒有新的線索,熱度也漸漸散去。
這事也的確嚇到了仲希然。
這幾天她都抱著祁斯年睡覺,身體也貼著他,給他一種她格外珍惜他的感覺,像是怕他會突然消失。
這麼長時間抱著睡,祁斯年一開始有些不習慣。
以前雖然也會抱,但為了睡得舒服,有了睡意就會各自分開。
但這次只要他有分開的趨勢,仲希然就會一直往過貼,像一隻小貓。
他便一直抱著她,這幾天肩膀都被壓得酸了。
他知道,這事兒恐怕真給她留下了不少陰影。
他想了想,特意帶仲希然去奶奶那兒吃頓飯,舒緩一下她緊繃的神經。
好在祁奶奶平日不怎麼看新聞。
兩人到的時候,祁奶奶正在院子裡侍弄花草。
祁家老宅好像一個世外桃源,隔絕了外界一切混亂,有種祥和感。
她陪著祁奶奶坐在院子裡曬太陽,仲希然整個人有種被治癒的感覺。
祁斯年就站在一旁陪著她們。
偶爾目光向院子裡那顆蒼翠的松樹,心裡閃過一個念頭——要是爺爺還在這裡就好了。
午飯時,阿姨做了糖醋排骨、清炒豌豆尖、炸蝦球、酸辣土豆絲還有絲瓜湯。
關係好不好是很難掩蓋的。
祁奶奶明顯感覺到仲希然和祁斯年親密了很多,時不時地祁斯年就會摟一下仲希然的腰,仲希然也會自然而然地去挽祁斯年的胳膊。
甚至這會兒,仲希然看著碗裡的排骨細聲細語地說好像吃撐了,祁斯年眼也不眨地就把排骨夾起來吃掉了。
——祁斯年可是打小連筷子都不跟人共用的。
可見小兩口真是越來越好了,不像她剛回來那會兒。
祁奶奶滿意地笑了笑,偏頭去看窗外院子裡那棵松樹,不覺緩緩失神。
她手機在這時忽然響了。
人老了,朋友也越來越少,最近打來的都是詐騙電話,她懶懶掃一眼,立刻喜氣洋洋道:「宗嫂竟然給我打電話了。」
宗嫂名叫宗雪琴,是盛佳的奶奶,在祁家當了四十多年的阿姨,直到盛佳出國,她才離開祁家跟著孫女兒出國休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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