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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是樁不打緊的小事,皇上既然開口說了不合規矩,那便不合規矩吧。

韋廉忙道:「臣過會兒讓人將這兩棵樹給移了。」

「那倒不必。」

話音未落,一片桃花瓣撲過來,猝不防吻上了裴珩的唇。

裴珩吃進去一縷香氣,正要用手拿開。

一陣東風又乍起,那片花瓣猶如與春風在嬉鬧,欲擒故縱般離開了裴珩的唇,又難以捉摸地如蝶般往前飛了一小段——

裴珩蹙眉,視線亦不由跟隨著那片花瓣,見它飛旋了幾圈,最後停落在了御轎旁一太監的冠帽上。

他霎時一怔,恍然生出一股命定之感,心跳漏了幾拍。

見那桃花為飾的帽檐下,是一雙溫柔沉靜的熟悉眼眸。

第25章 光社

裴珩半晌回過神,不知不覺就已走到了那名太監面前,意欲抬手替他摘花。

可不想他的指尖還未觸碰到帽檐,花瓣就自個落到了地上。

他與他對視,尷尬一頓,只好清嗓以作掩飾,又往他這不太合身的太監行頭上找茬:「弄臣還沒當出什麼名堂來,幾日不見,皇兄怎麼又改行當了?」

兩人一上來就意外靠得有些近。

謝瑾也沒有後退,眸色清淡如月,說:「如今我手裡沒有出宮令牌,想要離開弄月閣見皇上一面,唯有出此下策。」

「見朕?」

裴珩眉梢輕揚:「你費這心思見朕,想做什麼?」

謝瑾穩聲反問:「皇上今日出宮想做什麼?」

「你這奴才好沒規矩,是朕問你話呢。」裴珩佯裝不滿,鼻尖呼出的氣都蓄意往謝瑾的面上拂。

謝瑾一臉正經端肅,可還是沒避開:「我應是與皇上不謀而合,所以才會這麼問。」

裴珩覺得有些意思,笑了一聲:「朕與你,不謀而合?」

「聽聞近日城中有人利用于震洲棄城的消息,造謠生事,煽動民心。皇上今日微服出宮,難道不是為了去萬興酒樓暗訪麼?我疑心此事沒那麼簡單,還會牽扯到謝雲舊案,所以還想請皇上好心,順路捎我一程。」

謝瑾猜的分毫不錯,倒是讓裴珩莫名有些敗興。

居然只是為了查案。

耿磐今早上了道密奏,說有一名為「光社」的詩社,這兩日成天聚於建康最大的萬興酒樓飲酒作詩,以辛辣詩篇諷喻于震洲撤兵一事,暗罵朝廷無能,甚至以詩造謠中傷謝雲,一傳十、十傳百,引了不少百姓圍觀傳誦。

耿磐忙得腳不沾地,騰不出精力再處理這些個事。

於是裴珩今日抽空,就打算親自去萬興酒樓看個究竟。

裴珩盯著謝瑾,眉間有些不快,冷聲戲謔嘲諷:「看來弄月閣困得住你的人,也困不住你的眼線。天下事皆知啊,皇兄。」

謝瑾卻微不可察地笑了下:「說到底是皇上心軟,沒派人日日夜夜都盯著我,才給了我可趁之機。」

這句話無意給裴珩哄舒坦了,偏生再擠不出一點慍色。

他三兩步登上馬車,而後掀簾回頭,催促道:「皇兄,走啊。」

……

於是,兩人又共乘一輛馬車。

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鑑,裴珩這會兒坐在謝瑾對面,視線特意繞開了他的唇。

可目光一往別處放,他又陡然覺得謝瑾這身衣服也不大對勁。

尋常太監的尺寸對謝瑾來說還是太小了,他的寬肩、細腰、長腿都被這身太監宮服勾勒得益發分明,腰帶一束,更像是夜間貼身穿的裡衣,惹人遐想。

謝瑾雖也覺得身上幾處被勒得不適,可他並不知裴珩此刻在操心著什麼,心裡全然記掛著正事,主動與他說起這「光社」的淵源:「光社共有十四人,皆是頗負詩名的詩人,其中以王德明、杜唯二人為首。大雍重文,歷代文壇中才子輩出,這幫人在北雍文壇未必排得上名號。可是後來他們在南雍成立光社,意為『光復北雍』,專門寫詩諷刺南雍朝廷的不作為,披露權貴惡狀,倒是出了幾篇犀利獨到的佳作,漸漸名聲大噪起來,尤其受愛國復國之士的追捧。」

「他們是憑著一腔熱血罵南雍朝廷而出名的,針砭時弊,寫詩指責于震洲臨陣退縮,也無可厚非。不過,皇上請看這篇——」

裴珩見謝瑾將一紙詩文遞過來,才集中起精神,閱起那首詩:「……懸河嘉南遙萬里,豈學謝郎慕舊恩?」

裴珩不太懂詩,但這句詩還是把他讀給笑了:「什麼狗屁詩?就這,朕也能一口氣作個百八十篇。就算是于震洲棄了關城而逃,他們是怎麼拼湊字詞,硬掰扯到謝雲身上的?」

謝瑾:「還是得今日去了才知道。」

裴珩覺得無趣,又將那紙還給他。

謝瑾正要接過,馬車忽劇烈顛簸了下,裴珩的半個身子便不受控制地傾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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