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金印就在你的手邊,皇兄,機不可失啊……」
裴珩又低頭去痴纏地深吻他,一邊伸手從筆架上摸來一隻筆,胡亂在墨水中一攪合,就掰開他的五指,澀氣十足將筆塞到了謝瑾手中。
謝瑾很難分神出去,面色痛苦地半趴在御案上,只好勉強開始提筆擬詔。
謝瑾是顧程柳謝四大名家之一,字帖以其柔韌筆鋒中的風骨出名。
可眼前落筆的那幾個字歪斜虛浮,連形都快沒有了,更別提什麼風骨。
裴珩大汗淋漓,下巴抵在謝瑾的頸窩處,還卑鄙地笑話提醒:「皇兄,寫歪了。」
謝瑾一時喉間哽住說不出話,筆尖顫抖得厲害。
裴珩作為始作俑者毫無悔過之意,又咬住他的耳,裝模作樣鑑賞起他的作品:「不過貴在春潮難摹,皇兄的這幅筆跡,朕可要好好珍藏起來……縱使黃金萬兩,朕也不賣。」
謝瑾的身體都要紅透了,除了求饒,也別無他法:「阿珩……」
「嗯?」裴珩溫柔地回應。
滾燙的淚珠滑落下來,差點又要將他剛寫的字暈開了。
「慢一點……」
……
齊光知道謝瑾今日在陵陽殿耽擱了許久。
進殿稟報前,他心中多半就已猜到他們會在殿內做些什麼,可親眼見到這幅畫面,心頭還是一震。
兩人這會兒都還在御案前,身上的衣衫都松松垮垮,地上也散落了不少衣物,殿內還四處瀰漫著一股旖旎的潮熱氣息,令人頭腦發昏。
裴珩面色已恢復至與往常無異,提筆正在御案前謄抄些什麼。
謝瑾還沒緩過來,只能渾身無力地將上半身枕靠在裴珩的腿上,聽到人來,忙要坐起——
裴珩的一隻手臂自然地環抱在他的胸前,示意他不必起身:「是齊光,無妨。」
謝瑾聽到是熟人,反而更加尷尬。
裴珩這才瞥了眼齊光:「何事?」
齊光這才低頭斂目,說道:「皇上,護送胡圖賽的軍隊半個時辰前已到了建康,皇上看,是否要親自將人交給北朔使團?」
裴珩頭也不抬,繼續謄抄詔令,嗤道:「朕便宜都撈完了,能守信把人交給他們就不錯了。你將此事告知禮部,讓王觀選派兩名四品以上的官員,明日替朕把胡圖賽送去鴻臚寺即可。」
「是。」
齊光故意沒走,又掀眼皮看了眼御案後的人,幾次欲言又止,只說:「皇上,方才康太師和譚相來過……」
裴珩似是沒聽見,拿起一張龍飛鳳舞的詔書草稿,笑著彎腰給腿上的人認,狎昵無狀:「皇兄,這是什麼字?」
他方才讓謝瑾寫的那份詔書,自然是不能拿出去給外人看的,太過潦草,也太過不成體統。
所以到頭來,還得由他這個皇上親自謄抄一遍。
裴珩容易暈字,從前詔令能讓中書省起草,他便絕不會親自動手。可今日這封關於魯家軍的詔令,他卻不捨得讓旁人代勞。
謝瑾看到自己那扭曲浪蕩的字跡,耳朵又止不住一陣羞恥發燙,咳了兩聲,低聲指認道:「這應該,是個『伏』字……」
「那這個呢?」
「前,前鋒的前。」謝瑾無奈用手輕碰了碰裴珩,朝齊光的方向看去。
裴珩這才留意到齊光還在:「哦,你方才還說了什麼?」
齊光屏息,不耐道:「康太師和譚相一個時辰前來過陵陽殿,應是有前朝之事稟報。可姚公公說皇上有要事在身,便擅自做主先請他們回去了。」
「所以,你是想讓朕責罰姚貴?」裴珩聽出了他的不滿。
殿前司與內府同在御前當差,常有摩擦矛盾,不足為奇。
可怕是齊光此時的不滿是衝著姚貴,而是沖裴珩來的。
齊光肅聲:「卑職不敢,只是如實稟告皇上,不敢隱瞞。」
裴珩冷笑,擱下了筆,面上陡然添了幾分冷肅威嚴:「姚貴擅自作主,是為了朕考慮;譚相和康太師縱是有什麼要緊事,也還會再來。倒是你,齊光——」
齊光暗忍著氣,身子微僵。
裴珩掌間多了一綹捲髮,似有宣誓主權之嫌:「你從來不算朕的心腹,做不到姚貴那份上,朕也不強求。可你也該顧念你舊主子的處境,往後這種事還多著,在外頭該如何說,如何做,你心中該有掂量,不必朕來親自教你。」
齊光聽他這番敲打,胸中鬱悶難解,更不願抬頭多看:「是……」
謝瑾聽到這,想從中說些周旋安撫的話,就聽得裴珩又冷聲催促齊光:「還不走麼?」
「……卑職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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