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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毀了?怎麼可能!?」

秦焦聽到此處,不由震驚心急,反應過來:「是你故意燙傷的自己……?!」

謝瑾沒有否認:「如此,只是為避免不必要的誤會,以免到時有人拿此大做文章,逼我入局。我雖然答應離開建康,但一身難仕兩朝,我無意再捲入北朔朝堂,將來也不會為北朔出一分力,獻一個計。秦大人若想通過輔佐我,來實現青雲之志,不如另擇明主——」

秦焦不解憤懣:「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生在大雍,前半生都在為大雍效力,要是以庶民白身留在大都,可知會面臨怎樣艱難的處境?!」

謝瑾笑意淺淡而從容:「權勢安定皆非我所求,如今的我,生死隨命罷了。」

秦焦捏緊了拳,頓時無話可說,負氣轉身離開了帳篷。

見人走了,謝瑾心中並無波瀾,打算臥榻而憩。

可他身上病氣未散,輾轉反側睡不著,連腰後那塊被自己燙傷潰爛的皮肉也開始隱隱作痛。

好痛。

痛得謝瑾止不住地滾落下大顆淚珠,最後都無聲浸入了被褥之中……

第103章 神祗

裴珩也病了一場。

風邪入體不算大病, 可他因鬱氣過重纏綿病榻數十日,一度讓御醫都以為要挨不過來了。

可就算這病能勉強醫治好,裴珩近來也時常在殿內飲酒紓愁, 每次都是把自己喝到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與行屍走肉別無二致。

今夜, 裴珩坐在殘破的陵陽殿階前,又喝得昏昏沉沉。一時酒氣上涌反胃,竟逼得他將傍晚喝的藥也一併吐了出來。

謝瑾不在,宮裡已不剩什麼人能勸住他。姚貴沒轍, 生怕再出什麼事, 只得去永安殿請太后過來。

袁太后聞訊匆匆趕來, 見到他這幅半死不活的模樣,命人先將他手邊的酒壺都拿走, 細眉緊擰:「皇帝到底還要胡鬧到何時!」

裴珩眯著眼打了個酒嗝, 看到袁太后,醉醺醺的抬起雙手行了個歪斜的禮:「兒子,給母后,請安了——」

袁太后的裙裾不染一塵, 但面上慍色難消, 言辭更厲:「皇帝身子欠安,耽誤朝政倒也罷了,可明知病體未愈, 還刻意放縱飲酒,哪還有半點一國之君的樣子!」

裴珩沒聽見似得, 斜坐著伸手在地上摸酒壺。

她嘆了口氣:「大火都已撲滅那麼多日了,逝者已逝,皇帝也該儘早振作起來。」

「大火……」

裴珩聽到這個詞, 目色微深,酒氣陡然一散,扯嘴冷笑了起來:「那場火到底是怎麼燒起來的,母后您不是心、知、肚、明嗎。」

袁太后被戳了一道,面色微白,屏息後才將心神微定:「正是因為阿瑾知道你性子如此執拗,否則,又何必鬧出那麼大的動靜?天家容不得徇私而為,阿瑾便是深諳這個道理才會如此做。他若不離開,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建康波瀾不斷,皇室失信於臣民嗎?」

不想這話反激得裴珩一瞬炸了。

「可他不是你最疼愛的兒子嗎!你怎麼忍心同敵人聯手設局,親手將他送到北朔去!母后捫心自問,同樣的事換做是發生在別人身上,都至於走到這一步嗎?!」

這幾句將袁太后驚得直從階上退了幾步,珠釵佛珠碰撞亂響。

裴珩依舊步步緊逼,咬牙道:「說到底,母后與父皇、與那幫朝臣一樣!謝瑾對你們來說從來不是一個人,而是你們為了穩定江山破碎後的人心,親手打造的一座精美神祗,你們自己各個心思齷齪,可一旦發現這神身上有任何瑕疵與污穢,你們便寧可捨棄,甚至不惜將他碎屍萬段!」

謝瑾選擇離開,便是知道自己的存在,對大雍來說是意味著什麼。

只有裴珩將他當做人,一個鮮活的人,一個可以不完美的人。

袁太后雙瞳緊縮,又退了半步:「皇帝……!」

裴珩愈發憤懣難忍,口不擇言:「還是說,母后與康懷壽一樣,也另有私心,想把他當作你標榜母儀天下、賢淑仁慈的一顆棋子!母后每日吃齋念佛,清心寡欲,到底是真的生性慈悲一心向佛,還是為了洗刷什麼罪孽——」

袁太后又是一震,險些摔下去,得虧由旁邊的宮人扶住了。

……

回殿途中,夜色寂寂。

嬤嬤見袁太后憂心忡忡,輕聲問道:「太后,何不直接告訴皇上大還丹之事,讓皇上徹底死了這條心?還讓皇上對您這般出言不遜……他總不能是知道了什麼吧?」

袁太后扶額,面色凝重,嘆氣道:「來不及了,怪哀家沒有早些發現端倪。眼下皇上對他情根深種,如今便已是亂了套,若知道人要沒了……只怕他也活不下去了。」

「可日後若是——」

袁太后:「且先看著辦吧,皇帝年輕,又是頭一回開情竅,難免會執著一些,可沒什麼感情是經得起日子消磨的,何況是在皇家。一個月放不下,一年三栽的,總能慢慢放下。」

-

裴珩宿醉,又與與袁太后吵了一架,翌日睡到晌午才醒。

宮人進來服侍他洗漱,都被不留情地轟了出去。

又過了會兒,姚貴斗膽又貓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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