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知是不是因為天太熱,讓人心情煩躁,自家夫郎最近尤為敏感多思。這會兒正皺著俏臉,不知在想些什麼,肩膀肉眼可見地耷拉下去。
他嘆了口氣,乾脆跳下車,繞到後面,伸出手輕柔地將夫郎攬進懷裡,「不要多想,該來時總會來的。反正日子還長,我還沒和你待夠呢。」
聽著胸腔內平穩的悶響,謝知雲總算釐清一團亂麻,抬起頭頗為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總覺得心裡憋悶,忍不住亂想。」
齊山摸摸他的臉,「是不是起得早,沒睡好?」
「興許,」謝知雲努力振作精神,「算了,不說這個。抓緊趕路吧,等會兒越來越曬了,回來我還想去看看絮哥兒,當面同他賀喜呢。」
齊山見他露出笑容,稍稍放下心,「空手去是不是不大好?要不提只雞?」
謝知雲一琢磨,家裡的老母雞不多,還要留著下蛋,新雞又沒長大,都挺捨不得。
便道:「那就在村里買一隻算了。」
齊山坐上車架,拉起韁繩,抽空回了句:「嗯,這時間買雞的不多,應該不怎麼貴。」
何家同他們交好,一有事兒就來幫忙,送只雞也算不得什麼。
倆人商量著買雞,很快便把要孩子的事暫置腦後。
石橋村土質細膩,有瓦窯也有陶窯,挨得還挺近。雖然都不大,但供應附近幾個村子已經足夠,謝知雲之前栽花用的陶土盆就是在這兒低價買的。
打過一回交道,也同陶窯的人混了個臉熟,再談起來就容易許多。
不過鄉下人使的東西,都算不得精細,能用就行。像謝知雲他們這樣自帶圖樣,要求花紋和刻字兒的,還是頭一回。
因此陶平也不敢和他們保證,燒出來的東西能合乎心意。
夫夫倆倒是對他的手藝很有信心,既沒一口回絕,就是能做,直接定做了三十隻陶罐,大中小各十個,估摸著分別能裝二兩、半斤、一斤左右的。
因他們也是頭一回自己裝,不曉得賣的時候是什麼情況,前期不敢投入太多。便也沒要求上釉、著色,能儘量還原樣子就好。
這麼一說,陶平便有了些底氣,畢竟圖樣不複雜,只是比平時做出的那些光禿禿的碗碟等多了道工序而已。
陶平也上道,曉得這單做成,往後便多了份長期的生意,給出的價錢很實惠。
三十個罐子都不太大,只要三百二十文,足夠裝十六七斤的蜂蜜,怎麼著也不至於虧本。
不過燒陶並非一天兩天的事兒,他倆特意囑咐要得急,也起碼得等個三到五日才能來拿貨。
因此只付了一半的錢作為定金,下次再來補齊。
都是爽快人,生意談起來很順利,沒什麼周折。離開石橋村時,還不到晌午。
惦記著撿菌子,一路走得更慢。謝知雲也不坐板車了,跟齊山一前一後走著,不時彎腰在路旁的樹根、草叢附近或者枯葉堆下扒拉一番。
不過想著還要去看柳絮,把頭髮勾亂了不好,都沒往樹林裡面鑽,只順著路邊撿。
就這樣,還是尋到不少,樅樹菌、黃絲菌、傘把菌……他們只敢撿那些齊山能叫得上名字的,這種一朵,那種一團,湊湊吧吧也夠吃一頓的。
眼看太陽越來越烈,在林子裡都感到悶熱,謝知雲見好就收,笑眯眯道:「等回家再到山上轉轉,這會兒先去買雞。」
齊山將一捧菌子放上板車,抬手摘掉頭頂沾的枯葉,應了聲好,又解下腰間的葫蘆,說:「先歇會兒,喝口水再走。」
大花還在扯樹葉子嚼,謝知雲便也抱住葫蘆往嘴裡灌。
熱天裡,頂著太陽還在外溜達的人不多。驢車踢踢踏踏走進河源村,暢通無阻,只能聽見蛙聲與蟬鳴。
他們敲了一戶老人家的門,從她手裡買到只老母雞。沒有稱,也不曉得具體多重,不過腿看著還挺肥,花了四十五個銅板,比過年那陣便宜不少。
拎著咯咯亂叫的老母雞進門時,何家正在準備晌午飯。
柳絮如今是家裡的寶貝疙瘩,自是不用忙活這些,一個人坐在臥房裡給尚未出生的小寶縫衣裳。
謝知雲同其他人打聲招呼,就進去找他。
見到他來,柳絮果然開心,起身拉著他在桌前坐下,又連忙去翻零嘴果乾。
「你可別忙活了,坐著說說話就成。」謝知雲按住他,視線不由自主落在依舊平坦的小腹上。
柳絮有些哭笑不得,還是拂開手,到一旁的柜子上抓了把梅子幹過來,「你怎麼也跟他們一樣?這才多大點兒,哪用得著那麼緊張。」
謝知雲不太懂這些,也沒人教過。眼神黏在柳絮肚子上就挪不開了,他問:「幾個月了?是剛發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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