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眼, 你猜猜看是什麼東西在發光,是李秘書的頭在亮光。
很詭異,一顆仿生頭顱在發幽光,有種屍體回魂的既視感,又有點像獵奇俱樂部里專門唬人用的造型燈。
這時候這顆頭顱說話了:「余先生,檢測到此亮度對您的眼睛造成一定的損傷,但很抱歉,這是自動啟動的應急燈光,以我目前的功能權限不足以調節亮度。」
我就說吧,設計李秘書的人惡趣味十足,本來社畜形象就夠可憐了,現在頭都被摘了還要考慮被服務者的使用體驗,更可憐了。
我其實有很多問題要問李秘書,蔣成妄的意思很明顯,李秘書脫離了他的控制背叛了他,他又因為某種原因來懷疑我,我覺得我是冤枉的,但架不住我本身就做了虧心事,不好反駁,李秘書作為喜提摸頭殺的背叛者,肯定比我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
可是我看著眼中閃著燈光的李秘書,打算把這些問題先放一放,先好奇問他:「你身體呢?」
我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有點克制不住笑意,因為我的腦子冒出一個特別爛的地獄笑話:分頭行動。
李秘書的臉正對著我,他看上去不明白我為什麼笑,平時的話李秘書會跟著我笑,但此時功能的缺失讓他的表情功能出現了障礙,他僵著一張臉說:「不知道。」
完蛋,我更想笑了,還好蔣成妄不在,不然我都怕他以為我在挑釁他,我笑夠了才想起問正事,其實我不是很在乎李秘書為什麼背叛蔣成妄,無非是他的程序被高級點的黑客入侵了,仿生人不都是程序操作的產物嗎,我一個對這方面一竅不通的小白,怎麼會有本事做這些事。
然後李秘書告訴了我一個殘酷的事實,他說,他的新買主是余廖三,我突然明白了,我不會是被余廖三坑了,被他推出來頂鍋了吧?我越想越覺得接近真相。
我敢賭,余廖三此時絕對躲在一個隱蔽的地方嘲笑我,說好的他和蔣成妄是兄弟呢?還好被抓後我沒嘴欠地叫蔣成妄小叔,不然他要是把余廖三的帳算我頭上我跟誰哭去?
李秘書真是個誠實的仿生人,明明知道這間房的監控有多少,還什麼話都往外講,我搖搖頭,李秘書這個仿生人高級不到哪裡去,跟個人工智障似的。
蔣成妄很快就回來了,他還有閒情換了身衣服,黑色寬鬆的襯衣,領口的扣子被解開了幾顆,我認真一看,他的脖頸處居然留有疤痕,淡淡的肉白色痕跡在他的皮膚上格外刺眼,這些疤痕從喉結逐漸蔓延,有些疤痕往下,似乎到了胸口上一點的位置,有些疤痕往上延至耳後脖的位置。
奇怪了,憑藉蔣成妄的癒合能力怎麼會留有疤痕這些東西,難不成在我昏迷的時候他和其他人打起來了?
蔣成妄的腳步聲很穩,氣息也很穩,我預想中他會直接暴走的畫面沒有出現,他的手上拿著一個老式的沙漏,款式和是上一次在頂樓看見的很像,裡面的沙子是暗紅色,蔣成妄走到李秘書的頭旁邊,把這個沙漏穩穩地放在李秘書頭部的太陽穴位置,李秘書一動不動。
我要是李秘書,絕對會抑制不住想轉個頭把沙漏打破。
我的視線隨著蔣成妄的動作移動,他走到牆邊,操作了一下,牆彈出一板的工具,他拿起了他慣用的小刀。
我暗道不妙,這不就是要給我上刑的節奏嗎?這時候我是不是應該大喊:我不經割,你要是敢動我一下,你就等著三秒之後哭著求我別死吧……
呸呸,都什麼破詞,上網上多了連求饒都帶著點陰陽怪氣的意味。
蔣成妄慢悠悠走到我面前,他壓著音量,嗓音偏沉有些啞,配合上他嘲諷意味的輕笑,仿佛在預告著我的死期,他說:「我不擅長『慢慢來』,很多時候交流的成本要比直接殺掉一個人高得多。」
他說這話的時候,李秘書扎眼的燈光正好照在刀面上,形成的界限將蔣成妄切割成清晰的明暗兩個區域,我覺得有點晦氣,因為我從我角度看過去,這個刀就正對我脖子的前方。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