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揚起下巴,得意道:「你師尊是我們蒼衍宗的創宗大佬,當年憑藉一己之力,斬石為碑,自立山門,僅僅十年,就把蒼衍宗拉到了各派之首。」
「據說她帶出來的徒弟都很厲害,具體有……額,沒有記錄,不過咱們掌門你知道吧,那是她的徒孫。」
「你想想,她徒孫都能當掌門誒,她得多厲害!這麼一看,如今咱們宗最厲害的不是玄清劍尊,而是你師尊。」
桑晚說得津津有味,鄔映月聽得格外投入。
她頂著可愛的雙環髻,還拿出紙筆,默默記起人物筆記。
「不過卻檀長老好像不太喜歡掌門叫她師祖,傳聞說她只認徒弟,下面那代就不歸她管了。」
「對了,剛剛我道友還給了我關鍵的信息,等我看一眼……哦,他說卻檀長老最近一次收徒是…嗯?五十年前?」
「而她收的那一批弟子,最後都被……逐出山門了?」
桑晚不可置信地拔高音調。
鄔映月記筆記的手一頓。
桑晚看著她呆萌的模樣,沒忍住道:「映月,你虎嗎?人物關係你也記?」
鄔映月點點頭,拿著筆小聲道:「我這方面比較薄弱。」
她沒說謊。
前世剛來宗門時,那些長老的姓氏她幾乎完全記不住。
她每天只知道傻傻的埋頭修煉,被師尊批評,被師兄陰陽,事後還跟打了雞血一般,傻呵呵地給他們跑腿。
憶起往事,她忽然意識到過去的自己很蠢。
蠢得令人髮指。
別人挨罵三天就屁滾尿流地換宗門了,她竟然苦中作樂,覺得那是師尊和師兄對她的磨礪。
桑晚看著發呆的她,又無語了。
她捏了下鄔映月的臉,沒好氣道:「那你要不要記一下他們被趕出去的時間,順帶推算一下自己的?」
鄔映月下意識點頭:「也行。」
桑晚怒目圓瞪。
鄔映月趕緊搖搖頭,否認道:「不行。」
「我才不會被趕出去呢。」
她嘟噥道。
她要留下,留得比誰都久。
*
鳴光殿。
被打斷的授禮重新開始,有了方才那一遭,各長老都沉默了不少。
鳴光殿後台。
謝尋舟被蕭懷跡扶到一旁休息。
「師兄,你看起來不太好,需要去趟醫館嗎?」
蕭懷跡有些擔憂。
謝尋舟沒有回答的力氣。
體內的靈氣已經逆亂,他咬了下舌尖,尖銳的疼痛傳來,讓他清醒不少。
「想辦法把鄔映月趕出去。」
謝尋舟氣短聲微。
蕭懷跡聽著,眼底掠過幾分無奈。
「師兄,不必再執著了,映月離開了玄雲峰,沒讓師姐撞見就很好了。」
「而且,她如今是卻檀長老的弟子,連咱們掌門見到她,恐怕都得喊聲師叔。」
蕭懷跡也沒想到會忽然發生這種變故。
鄔映月不過一個資質雜亂的五靈根,卻檀仙尊為何偏就看中了她?
謝尋舟被說的有些沉默。
那股讓人厭惡的瀕死感仍停留在心頭,他緊緊閉上眼,腦海中莫名浮起少女無辜卻靈動的笑容。
她和阿蕪是很像,但是兩人的氣質幾乎是天差地別。
記憶中的鄔映月,很少會依賴他們。她喜歡獨來獨往,給任務就接,喊跑腿就跑。
她沉悶無趣,像一波死氣沉沉的潭水。
可是今天的她,和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她也重生了嗎?
可如果重生了,她應該很恨自己才對。
謝尋舟沒意識到自己想了許久鄔映月的事,以至於邵清蕪走到跟前了,謝尋舟還未發覺。
「師兄。」
邵清蕪輕聲喊他。
謝尋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沒有反應。
蕭懷跡伸手推了他一把,道:「師兄,清蕪師姐來了。」
謝尋舟恍然回過神,他慌亂起身,可胸中一窒,熟悉的血腥氣又涌了上來。
他跌回竹椅,捂住胸口痛苦呻吟。
邵清蕪看得滿眼心疼,她坐到謝尋舟身旁,運氣要給他平緩靈力。
可靈氣剛運出來,少年就抓住她的手。
「阿蕪,不要。」
邵清蕪不肯,眼中淚水漣漣:「可是師兄,你……」
謝尋舟將她的手壓了回去,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聽話。」
謝尋舟垂眸看著她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淚水,鳳眸中閃過一絲慶幸。
那場獻祭失敗,他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阿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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