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映月仰起臉,清透瀲灩的桃花眼中閃過一絲驚詫。
「不過,師兄會不會太魯莽了點?這裡是膳堂,不是比武台,就算是要拔劍,也應該分場合吧?」
少年薄唇緊抿,桀驁銳利的鳳眸中閃過一絲不屑。
剛想說些什麼,就瞧見少女扶住桑晚,關切道:「桑師姐,你有沒有傷到哪?」
「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嗎?你的袖口被劃破了,臉色看起來也不太好。」
怒氣沖沖的桑晚被鄔映月這麼一拉,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很快,她反應過來。
桑晚窩進鄔映月懷中,眼淚汪汪地對上少女黑白分明的水眸,唇邊逸出一道痛苦的呻吟:「師妹,我的頭好痛。」
「手腕也疼。」
「映月,你怎麼變成兩個人了?」
「完蛋了,我恐怕是被謝道友劍上的寒氣凍著了。」
艷麗女子看著桑晚拙劣的演技,瞬間不怒了:「桑晚,你裝什麼?」
「尋舟哥哥的劍都沒碰到你……」
女子伸手就要去扯桑晚,可還沒碰到,就被旁邊的烏髮少女抬手一擋。
她手上的鐲子形成一道半透明的青綠色光罩,將女子的手腕震了出去。
她連連後退好幾步,纖細的蜂腰被後面的桌角一撞,疼得呲牙咧嘴。
謝尋舟皺著眉看過來,卻沒有伸手扶她:「你還好嗎?」
艷麗女子被這句關心問得心花怒放,她咬牙斂起痛苦的神情,勉強沖他擠出一個微笑。
「尋舟哥哥,我還好。」
謝尋舟輕嗯了一聲,便收回視線,又看向正扶著桑晚噓寒問暖的鄔映月。
桑晚也極其配合:「師妹,我頭昏眼花還想吐,怎麼辦?」
膳堂的人慢慢多了。
見這裡生了事端,不少弟子圍了過來,想看一眼熱鬧。
「這是怎麼了,謝道友怎麼還拔劍了?」
「這是傷著人了吧?我看桑晚臉都白了。」
「好像是有點嚴重,搞不清楚,再看看。」
圍觀的人交頭接耳,有醫館的弟子湊過來,擔憂道:「桑師妹,你現在還好嗎?」
桑晚表情一凝,剛想拒絕,旁邊的少女就殷切點頭,小聲央求道:「麻煩師姐幫忙看看。」
「剛剛謝師兄突然拔劍,桑師姐躲閃不及,估計是被師兄的劍氣傷到了。」
艷麗女子聽著鄔映月在這顛倒黑白,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嗓音都拔高了幾個調。
「鄔映月你搞搞清楚,是她想動手,尋舟哥哥為了保護我才會這樣!」
旁邊的吃瓜群眾紛紛張大嘴,像是恍然大悟。
女子感受著周圍的目光,一下挺直了腰。
「明明是你們自討苦吃,還有臉在這怪尋舟哥哥?」
她咄咄逼人地說著,囂張的氣勢唬得對面的少女眼眶泛紅。
「師姐這話,不對。」
女子一怔,就瞧見那十五六歲的少女眸中氤氳出一層水霧。
她的眼睛本就生得極漂亮,剛才還波光粼粼似湖水的眼,現在已經蒙蒙一片。
溫熱的淚水濡濕了她濃密的卷睫,她緊咬著唇,姝麗瑩潤的面容一下變得委屈起來。
「桑師姐不過是說要帶我去瞧瞧紫劍山的秘境選拔賽,您就跳出來,對我們出言不遜。」
「我與師姐素不相識,師姐卻說我靈力低下,不配參加。」
「試問師姐,我與你不在同一師門,一不占你的名額,二不損你的利益,您為何要平白無故地嘲弄我?」
「桑師姐不過是因為聽不慣,想替我維護一句,誰知謝師兄一過來,前因後果都不知,就拔劍要傷桑師姐。」
「要不是我用瓷碟擋了一擋,桑師姐今日恐怕就會見血。」
在一場鬧劇中,旁觀者總是會優先同情弱者。
更何況這弱者還是占理的一方。
彼時,醫館的弟子也給桑晚檢查完了。
她斂起桑晚的衣袖,抬起眸,滿眼不贊同地望向謝尋舟。
「謝師弟,這次是你魯莽了。」
「你手上的靈劍出於極寒之地,就算是沒見血,上面的寒氣也會入侵人體。」
「桑師妹的手腕被劍氣留了痕,已有寒氣停留在此,一旦肌膚潰破,這些寒氣就會滲入骨血,阻她修煉。」
桑晚聞言臉色一白,忽然覺得自己的頭疼變得真切。
「就算有什麼恩怨也不能在人家吃飯的時候動手吧?」
「而且還是在沒弄清楚狀況的時候。」
「就是,嘲笑人家靈力低下本來就是一種偏見,人家都進宗門了,還說這種話,簡直是有傷同門情。」
「這個師妹真的好可憐,昨天被謝尋舟針對,連幫她的朋友都會被波及,他們就這麼容不下她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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