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不像前世那樣卑微黯淡。
她變成了一個閃閃發光的人。
如同蒙塵的明珠,遇到了真正珍惜她、看重她的人。
她變得耀眼、燦爛、高不可攀。
而自己,早就成為了她過去里一個微不足道的污點。
是的,污點。
在她的回憶里,自己剛出現,就給她製造了莫大的麻煩。
他剛重生回來,就氣勢洶洶地要將她逐出師門。
他以為她會求自己。
求自己高抬貴手,求自己不要將她趕出去。
她若做到他設想中那樣的卑躬屈膝,他的怒火才能平息消滅。
他真的錯了。
他當時只是被憤懣沖昏了頭。
他其實......
他其實沒辦法離開她。
他從前一直以為,鄔映月對自己而言,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師妹。
又或者說,只是一個和阿蕪相似,卻永遠無法比得上她的替代品。
可是真正到她徹底離開自己之後,謝尋舟忽然發現,自己每時每刻想的都是她。
午夜夢回時,他總會想起出秋時她贈自己的護身香囊,大雪天為自己折的梅花,還有無數個日夜裡,她為了讓他睡得好,親手磨製了一次又一次的安神香。
他從前,總是心安理得地享受她的好。
等徹底失去她之後,才恍然發覺,自己曾經錯過了多少。
回清村的日光悠長溫暖。
謝尋舟卻遍體生涼。
他垂眸看著那個滿眼疏離的少女,沉默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映月,你聽我說。」
「他是被趕出宗門的人,你不能因為氣我,就選擇和他站在一起,況且......」
「此人風評不好。」
雖說剛剛他未認出此人的身份。
可聽到他是龍族太子之後,謝尋舟便想起了江湖那些關於他的傳言。
龍族太子流落在外多年,被找回去的第一刻,就殺掉了曾經害過他的帝後。
龍族帝王被他氣得險些暈過去,奈何當時龍族王室凋敝,除了敖澈,其他子弟死的死,殘的殘,廢的廢。
除了他,無人能擔當大任。
龍族帝王沒辦法,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的力量一年不如一年。
到最後,只能慢慢放權。
他以為這樣能讓敖澈滿意。
可他偏不。
他剛回歸的那幾年便滅了幾位重臣的全族,親自收回了兵權。沒過幾年,又徹底架空龍族帝王,把他變成一個名副其實的傀儡。
此後,他派兵平息龍族叛亂,安撫民心,僅僅三年,便將東海一帶整治得海晏河清。
龍族臣子私底下對他怨聲載道,可看見東海愈發蒸蒸日上,又心悅誠服,敢怒不敢言。
平心而論,這位新任的太子確實有些能力。
但他野心太大,又極其嗜血殘忍。
映月絕對不能和這樣的人在一起。
哪怕他是她的師兄。
謝尋舟回過神,眉眼一凜,正色道:「你和誰一起都可以,但絕對不能是他。」
碧眸少年聞言,微微抬了抬眼。
他沒有說話。
淡淡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視線。
反而是一旁的祝鶴來,見幾人僵持不下,便笑吟吟地走了過來。
「尋舟,你這是在作甚?」
「映月師妹如今已經不是你們玄雲峰的人,你為何還要打擾她?」
說是這麼說,祝鶴來還是伸出手,不動聲色地把少女牽了出來。
「敖澈前輩。」
「雖說映月是你同門師妹,但在外人面前,還是得保持些距離。」
敖澈一怔,臉上閃過些許微紅。
「抱歉。」
他只是覺得師妹當時比較困擾。
而且他們從前都是這般相處。
師兄說,這樣更顯親近。
難道同樣的相處方式放到師妹身上,就不行了嗎?
敖澈開始反思。
但目光落到少女和祝鶴來交握的手時,又覺得有幾分不對。
他那樣做不可以。
衍之這樣做就行嗎?
懷揣著淡淡的疑惑,敖澈也伸出手,輕輕握住少女微涼的掌心。
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穿過她柔軟的指尖。
鄔映月垂眸,看了眼被握緊的左手,忍不住抬眼,驚詫的看向少年。
少年喉結一滾,俊美清冷的臉上浮出些許緊張。
「這......這樣也不行嗎?」
祝鶴來涼涼地看了過來。
內心輕嗤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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