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她沒有看自己。
「我走前面可以,但是到終點的時候,你們必須給我解藥。」
邵清蕪試圖討價還價。
聞人夏雲點點頭:「可以。」
邵清蕪深吸一口氣,這才願意往前走。
狹窄的通道內,靜謐無聲。
邵清蕪走在最前面,每一步都邁得極為小心。
她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每走幾步,便要回頭看看鄔映月,看她是否有所動作。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眼看著馬上就要走到終點,鄔映月仍然沒什麼反應。
邵清蕪深吸一口氣,終於忍不住打破這片死寂:「映月師妹,我想問一下。」
「你為什麼會忽然來藥王谷啊?」
鄔映月這一趟來得屬實蹊蹺。
邵清蕪原本不放在心上,可接到父親的消息後,她才不得不思考這個問題。
「受人之邀,來參加婚禮。」
鄔映月出乎意料的回答了她的問題。
邵清蕪心中一震:「受誰之邀?端木瑤?」
鄔映月反問:「不然呢?」
「可是我記得,你們以前有過過節。」
鄔映月勾唇:「你沒記錯。」
「我和她第一次見面,就因為你和謝尋舟吵起來了。」
「要是沒記錯的話,她當時還為你說過話。」
「你們以前不是關係很好嗎?」
一連串的反問震得邵清蕪頭皮發麻,她脊背一僵,臉上的笑容有些慘澹。
「以前是不錯,只是後來有點誤會。」
「不過我也沒想到,那麼短的時間內,她竟然會成為我父親的新婚妻子。」
「說實話,我實在是想不明白她為何會答應嫁給我父親,就算是為了家族,也不能付出到這種地步。」
「她來藥王谷之後,我勸了她好久,但她聽不進我的話,非要一意孤行。」
「阿瑤她從小被家裡慣壞了,事已至此,我也沒有辦法,只是我萬萬沒想到,今日竟然會突發火災。」
邵清蕪說著說著,不覺又陷進了自己純潔善良的濾鏡里。
鄔映月看著她自說自話的沉浸模樣,嘆息一聲,果決的打斷了她。
「你若是真像你說的那般好心,為何還要封印了她的弟子令牌?」
直白的話語如同一柄利刃,將邵清蕪從自己編織的夢境中拽了出來。
她臉色一白,唇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
「師妹,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鄔映月挑眉:「聽不懂嗎?那我要不要說明白點。」
「為了討好雲崖夫人,你從端木瑤踏進北境的那一刻,便頻繁踏入她的住所,想讓她放棄這段婚姻。」
「然後你打著為她著想的名義,讓她放鬆警惕,最後趁其不備,封印了她的令牌,不讓她與外界交流,這樣,你便完成了你父親交代給你的任務。」
「她聯繫不到外界,只能聽天由命,而你,兩頭討好,事了拂衣去,半點不沾身,如此,還能落得個周全懂事的名聲。」
邵清蕪的心顫了顫。
她張了張嘴,下意識否認,可鄔映月全然不給她解釋的機會。
「你其實也不想讓她逃婚,對嗎?」
「為什麼會這麼說?」
邵清蕪抬眸看她,臉色愈發難看。
「因為你想讓謝尋舟的目光,只放到你一人身上。」
「只要端木瑤嫁人了,謝尋舟不會再愧疚,更不會再自責,從此他的眼中只有你,而端木瑤徹底沒了威脅。」
直白的話撕碎了邵清蕪經營許久的偽裝,她攥緊手,幾乎是惱羞成怒。
「你胡說什麼!」
鄔映月揚唇:「就像你現在,你跟蹤我,也不全是因為你父親給你下了命令。」
「而是,你害怕我接近他們。」
「謝尋舟,尉遲修,還有你那位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
邵清蕪心頭猛地一跳,眼底流露出幾分慌張,像是被戳中。
「可是邵清蕪,你這樣不累嗎?」
邵清蕪一愣。
她這話是何意?
她不應該再嘲諷自己幾句嗎?
「你苦心經營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
當然是為了自己。
邵清蕪想解釋,可話到嘴邊,忽然覺得無能為力。
像她這樣順風順水的人,怎麼會懂得自己的苦心?
她從小寄人籬下,從懂事的那天起,沒有一刻不在討好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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