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她們來說余南卿跟蘇挽煙有沒有吃到瀉藥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們就是想要發泄心裡這股怨氣。
余南卿跟蘇挽煙地位太高,她們根本沒辦法當面刁難,所以只能耍這些陰招,下泄藥就是為了填補心裡的那股不平衡,也是表明她們不會對蘇挽煙言聽計從的態度。
即便她們的這個表態沒有任何人知道。
然而她們不知道,她們剛從廚房出來,蘇挽煙就端著那裝著藥的小瓷罐站在拐角處,將她們的行為盡收眼底。
眼裡是平靜的冷然。
這主院的守衛,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十步就是一崗,院裡院外,沒有一處空隙,可這些婢女還是這麼明目張胆的羞辱余南卿。
哪怕她幾次上狀,府里的守衛跟丫鬟都已經換過一批,可他們依舊不怕,想作死的還是在作死。
不是他們不惜命,而是他們打從心底就看不起余南卿,把他當成一個廢物,沒有絲毫敬畏之心。
也是因為他們所有人都知道,元和帝早已經給余南卿判了死刑,所以他們才敢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這些事。
蘇挽煙心裡不高興,臉上浮著一抹沉冷。
她手裡輕端著白瓷罐站了好一會兒,才轉身回房。
這幾日,除了著手製造藥丸,蘇挽煙每天早晚都會給余南卿施針跟按摩。
余南卿背後的瘡傷也已經換了兩遍藥。
經過蘇挽煙的精心護理,余南卿的傷口已經好了很多,大部分都已經開始結痂。
而且他的氣色也比初初遇見的時候好,之前動不動就要咳血,給他施過針後,就沒再聽到他的咳嗽聲。
只是這幾天,蘇挽煙的話突然少了。
平時余南卿問她,她都會滔滔不絕說一大堆,可這幾天蘇挽煙像是被點了啞穴,余南卿不說話,她就不說話。
余南卿難得開口,她就簡單的應上兩句。
還有三天就是地藏節,這日,蘇挽煙正慢悠悠的給余南卿拔針,就見她突然重重嘆了口氣。
蘇挽煙話少的這幾天,余南卿心思略重,總擔心是不是因為自己的身體,給她造成太大壓力。
這會兒她一嘆氣,余南卿的心就揪了起來。
眸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的臉,妄想她能開口叨念幾句,哪怕是幾句嫌棄他的話也行。
可是沒有,蘇挽煙一直只埋頭拔針,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余南卿只覺得這些天意外的難熬,每每回過神時,就發現自己已經滿腦子想的都是蘇挽煙,一個神情就能讓他猜測萬千。
他緊了緊袖中的拳頭,還是忍不住想要開口問,然而才剛張嘴,許四的聲音就從門外響了起來:「娘娘,外面有個木匠說……要見您,您看……」
本來沉著眉眼的蘇挽煙突然眸光一亮:「快請進來!」
許四大概休息了三四天,便回到蘇挽煙身邊打下手。
只不過蘇挽煙還沒有把做好的藥丸給他,也沒有去問他出現在永香酒樓是為什麼,因為她知道她一問就會打草驚蛇。
而且只是去個酒樓而已,盤問起來許四也能用藉口搪塞過去。
她沒有證據,所以沒辦法把事情挑明。
至於之前在廚房下瀉藥的那幾個婢女,蘇挽煙也沒有理會,那藥罐里的藥渣她也沒有留,她看過,只是些瀉藥。
泄藥雖然會讓人難堪,但算來也是一種藥,便秘的人使用最好,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毒藥,所以她要追究起來那些婢女一樣會有脫罪的藉口。
鬧到元和帝那裡,元和帝也會用一句鬧著玩打發。
再有就是,府里的守衛婢女已經換了一批,處置她們,到底是治標不治本,根本原因還是在元和帝身上。
余南卿見她神情有了變化,忙開口搭話:「木匠?」
蘇挽煙露了久違的笑容:「對,給你的驚喜。」
「驚喜?」余南卿眸光微閃。
蘇挽煙沒有多話,快速的把針拔乾淨,替他把褻衣攏了攏。
隨即便見她走到衣櫃前,將元和帝前些日子賞下來的月白騰雲蟒袍拿到床前,她伸手借力扶起余南卿:「來,穿衣服。」
余南卿不知道她要幹什麼,伸手乖乖配合著她,想問什麼,然而見她已經一掃幾日的鬱氣,又覺得問不問已經不重要了。
蘇挽煙將他的腿挪到床沿,給他穿上鞋子。
旁邊的床柱墊了個枕頭讓他輕輕靠著:「怎麼樣?能不能坐穩?」
余南卿點頭:「嗯。」
經過蘇挽煙這幾日的施針,其實他已經恢復了不少力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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