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悠悠的床榻就像一張搖椅一樣,舒服得她根本不想睜開眼。
但是下一秒,蘇挽煙就猛地睜起身,入簾,不是自己熟悉的臥室,而是……一個狹窄的房間。
房中的陳設很簡單,一桌兩椅,一張床,床上的被褥能看出來都是用上好的料子做的。
房中有一扇小窗口,從窗口外透進來的陽光,剛好能把這個小房間照亮。
蘇挽煙微擰著眉,起身打了個哈欠,回想著昨夜在涼亭里余南卿跟她說的話。
他要她趁著夜色,與笑辰生一起離開京城,現下就是最好的時候,與余南卿之前說的無二異,的確是半個月內。
蘇挽煙微張了張嘴,想叫人,但昨晚她太困了,聊著聊著便趴在石桌上睡著了,後面余南卿與笑辰生聊的什麼,她都沒聽到,也導致她是怎麼到這裡來的也沒印象。
但既然是余南卿的安排,應該是穩妥的。
蘇挽煙想罷,打了個哈欠,身子一倒,繼續躺在了床上。
房間搖搖晃晃的,仿如置身搖籃,外面也聽不到山林的聲音,是在船上?
這麼想著,眼皮子又在打架,正想閉上眼睛繼續睡,突然房門被輕輕打開,一道身影出現在房中。
蘇挽煙立即警醒,定睛一看,神情便鬆了下來:「秋葉。」
「娘娘,您醒啦?」秋葉手裡提著一個茶壺,想著蘇挽煙一會醒來會渴,所以便想備著。
哪知一進來就看到蘇挽煙醒了。
「跟來的都有誰?」
聽到蘇挽煙這麼問,秋葉微怔了怔。
「嗯?怎麼了?」蘇挽煙好奇。
秋葉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抿唇搖搖頭,回稟道:「來的黃葉與小步,還有田侍衛,這船上的人都是王爺安排的,是了,笑公子也在。」
她原以為娘娘醒來會驚慌失措,哪怕不是,也該是茫然得不知所措,卻沒想到她家娘娘竟會這麼冷靜。
難道娘娘對京城一點留戀都沒有嗎?
而且還要跟王爺分開,若是她,定是捨不得的,即便不難過,也不會那般淡定。
蘇挽煙恍然,問道:「咱們是不是在船上?已經走了多久了?你睡了嗎?」
秋葉點點頭:「嗯,笑公子說走水路安全,腳程也比較快,咱們是寅時出發的,到現在已經快五個時辰了,奴婢已經休息過了,昨夜是黃葉守的夜,這會兒她正休息呢。」
蘇挽煙驚訝,走了這麼久。
那京城現在,怕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如蘇挽煙所想,此時的京城,確實亂成了一鍋粥。
今日一早,元和帝還在上早朝,長公主府便來了人,也顧不上什麼規矩,匆匆忙忙的闖進大殿。
元和帝見他神色慌張,也沒有驅趕,只是擰眉問了句:「什麼事慌慌張張的?」
余聽宜自被笑辰生治療後,身體已經好了許多。
除了嗓子還不能說話,最近連手都能提筆了,只是還不能寫出完整的字。
照這個速度,余聽宜應該很快就能好痊。
那來稟的人跪在大殿中央,白著臉色,連身體都止不住的顫抖,他左右看著兩旁的大臣,一個字都不敢說。
不僅不敢說,是連大氣都不敢喘。
元和帝本就擰著的眉頭更沉了,看向一旁的劉仁才。
劉仁才頓時會意,忙步下殿階把耳朵湊上前,只見那稟報的人在他耳邊說了什麼,劉仁才心臟猛地一驚,不敢相信的瞪著眼,望著那前來稟報的人。
那稟報的人已經是渾身虛軟,匐地叩首:「此……此事……絕非奴才虛言……」
此話一出,連帶著劉仁才的臉色都白了。
那握著拂塵的手止不住的顫抖,回頭匆匆走上殿階,因為事情太過驚駭,劉仁才一個不小心還摔了一跤。
然而他根本不敢怠慢,連滾帶爬的走到元和帝面前:「皇……皇上……」
他顫著聲音,額頭全是虛汗:「不……不好了,長公主……出事了。」
元和帝眉眼已經起了不耐煩:「什麼事?」
劉公公張著嘴,卻半個字都說不出來,或者說他根本不敢說,突然癱軟的跪在地上:「皇上……您還是去長公主府看看吧。」
見他這樣,元和帝心裡憋了一口悶氣,直覺讓他感覺是有什麼大事發生。
當下起身大手一揮:「退朝,有要事者,稍後到御書房來找朕。」
眾臣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紛紛垂眸恭首:「恭送皇上。」
當元和帝來到長公主府,便見長公主府府內所有奴僕,無一不匍匐跪在地上。
元和帝生悶,大步朝長公主的寢室走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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