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溫和的凝視是種能力，秦夜絕對是王者中的王者。

「秦夜。」

「嗯。」

秦夜坐落，將水杯放置她手邊。

他左手腕戴了條黑色金屬鏈條，上面鑲嵌著一片銀白的東西，像貝母，光反射下變得五彩斑斕，特別美。

這人真的很喜歡海里的東西……

「我打擾到你了？」清冽的嗓音拉回於枳柚的思緒。

「沒有，」她默了默，「我先下去不打擾你工作。」

「不打擾。」

「……」

於枳柚頂著壓力繼續看書，身邊人存在感太強，她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秦夜神色如常，安靜處理公務。

鋼筆在紙上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音，透明屏幕上顯現數據圖表，骨節分明的手指時不時停下書寫，查看接收的文件。

躁動的心跳漸漸平復，不自在的情緒被如常的環境安撫，於枳柚的注意力再次回歸書本之上，沒發現秦夜落到她側臉上又很快移開的視線。

……

午餐結束。

「下午忙嗎？」

？

於枳柚不解，她能忙什麼？

「去辦理身份信息。」

居民生活的一切都依據在光腦之上，而光腦需要身份才能激活，黑戶沒有光腦，所以幾乎不可能在星際中生存，《星際百科》里只提到曾經有顆偏遠垃圾星專門收納黑戶，但多年前這顆星球已經消失。

於枳柚不是這裡的人，沒有身份信息，相當於黑戶。

「好。」

「左手借我一下。」

？她抬起左手，見秦夜將一條銀白鏈條戴於她手腕之上。

鏈條上鑲嵌一片像金屬又像木頭，表面有暗紅紋路的黑色飾品。

「這裡的通行證。」秦夜解釋。

於枳柚看到鏈條被扣上的瞬間，秦夜的指間好像有氣流融進手鍊之中。

第6章 邀請

這次出門用的不是飛船，而是飛車，兩邊各有兩個螺旋槳，車內的操控台比飛船里的更為簡單。

「在這裡輸入地址或者坐標就能啟動自動巡航。」

秦夜點著操作台上的屏幕，給於枳柚演示操作的方法，動作很慢，保證她能看得清楚。

「我沒有駕照。」

「自動巡航等同於無人駕駛，無需駕照。而且，我在。」

秦夜神情沒有波動，但於枳柚聽得出他很認真，只要他在，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你試試，我們去西岸。」

「嗯。」

秦夜往後退開半步，給於枳柚足夠的空間，不會讓她感受到侵犯，也不離她太遠。

飛車啟動，見前窗外的風景開始移動，於枳柚說不出的激動。

他們在西岸附近的停車場下車，沿街道往中心區走。

今天天氣好，太陽曬得很舒服。

空中不同高度有不同的車流通行，看著隨意實則井然有序。

立體投影GG在高樓建築之間播放，路上行人相互說說笑笑三兩成群，歡聲笑語充斥各個角落。

一個扎辮子的小女孩扶著牆壁，從街邊賣衣服的店鋪里磕磕絆絆走出來。

估摸不到2歲，穿著粉嘟嘟的炸屁裙，一根捲曲的尾巴在下面若影若現；胖胖的小豬蹄包裹在白色褲襪里，支撐她圓滾滾的身體慢慢移動。

女孩的兩條手臂像企鵝一樣支楞兩側，邊走邊咯咯笑，右腳往前邁時不小心踢到地磚縫裡，噗一聲撞到過路人的腿上滑坐下去。

於枳柚不由得替她捏把汗，她都能想像小女孩被踹出去挨罵的場景。

但女孩不僅沒被踢，反而被人扶起來。

那人輕輕的抹去女孩小臉上的灰痕，「痛嗎？你爸爸媽媽呢？」她的聲音很柔，生怕嚇到面前的小朋友。

女孩咯咯笑，肉手指賣衣服的店鋪。

「這樣啊，你真棒，自己練習走路呢。」

「嗯嗯！」圓腦袋上下點，引得麻花辮跟著跳動。

「要小心點哦，不要走到馬路上去啦。」

「嗯嗯！」

那人牽著女孩小心往裡走了一些才放開，感覺到於枳柚的視線，轉過來對她溫柔笑了笑。

於枳柚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幕，內心深處某個東西在震盪，她感覺自己血液沸騰了。

記憶中人與人之間的冰冷、漠視，刻意拉開的距離在這一刻破碎了，這就是她想要、記憶中從未感受過的生活。

秦夜一直觀察於枳柚的反應，環繞心裡多日的疑惑變得更濃。

於枳柚迎上秦夜的目光。

「要喝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