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很多話要囑咐兒子，但是她說不出來，只是不停地咳嗽，

可惜永璋也不知是腦子不夠用還是僅僅是為了看不慣寒香見而借題發揮。

總之，母親病了，他既不去尋醫問藥，也不陪著母親說些解悶寬心的話，就一個勁兒地將所有的問題都歸咎到皇帝寵愛寒氏，不來看望母親上。

可心走進來道：「主兒，婉貴妃娘娘來了。」

「純姐姐，聽說你需要上好的人參配藥，我剛從庫里給你調了兩根百年人參送去了太醫院，想來一會兒他們配好藥就送來了。」陳婉茵匆匆走進來道，「永璋也在啊。」

雖然做了貴妃，但是陳婉茵對蘇綠筠依舊以姐姐相稱。

「見過婉娘娘，兒子來給額娘請安。」永璋道。

魏嬿婉即將臨盆，處理前朝的事都捉襟見肘，更無暇照管後宮，後宮諸事便都是陳婉茵和白蕊姬在料理。

如今蘇綠筠病重，白蕊姬愛憎分明，根本不打算理會這個成天跟著如懿到處生事的小嘍囉。

陳婉茵做事周全，這件事自然就落到了她的肩上。

蘇綠筠畢竟是皇子公主生母，又在妃位，如果完全棄之不管，來日倘或真有個三長兩短，將來說起這事，她、白蕊姬包括身為皇后的魏嬿婉也都臉上無光。

「婉娘娘，皇阿瑪還是不來看額娘嗎？他是不是又去承乾宮了！」永璋一臉憤懣問道。

「幫我勸勸他。」蘇綠筠也顧不上禮儀了，指著永璋對陳婉茵道。

陳婉茵一看這架勢，便知道發生了什麼，和顏悅色對永璋道：「永璋，這事不是你該管的，你皇阿瑪有他自己的想法，你只管當好你的皇子，孝順好你額娘便是了。說了不該說的話，是會給你額娘和你招災的。」

永璋義憤填膺道：「婉娘娘，宮裡的娘娘們大都出身世家，皇阿瑪迷戀寒氏，冷落六宮，京城的王公貴族們有多少閒話？皇阿瑪的聖譽，哪經得起這樣的閒言碎語！」

陳婉茵心道：你皇阿瑪哪還有聖譽。

蘇綠筠強硬地阻止他：「輪不上，輪不上你說話！」

「兒子在皇子中最年長，不能不盡孝道！」永璋依舊固執己見，「兒子要去勸一勸皇阿瑪！」

「你住嘴！」蘇綠筠急得越發咳嗽，「什麼，什麼都不許說！」

「兒子也是心疼額娘啊！」永璋道。

陳婉茵蹙眉道：「你若是真心疼你額娘，就該少說這些話，少讓她擔心。你額娘病了，該好好養病好好吃藥，皇上來不來鍾粹宮是能治病還是怎麼樣？」

她已是貴妃，協理六宮多年，如今訓斥起永璋來也有了幾分不怒自威的氣勢。

「你一味地在這裡胡鬧，是想將你額娘活活逼死嗎？沒看到你多說一句話，純姐姐就咳嗽得更厲害嗎！」陳婉茵反問道。

蘇綠筠連連點頭，艱難道：「永璋，聽你婉娘娘的！」

第583章 人各有命

永璋還欲說什麼，一個小宮女進來通傳說太醫院送藥來了。

「快去煎上吧！」陳婉茵吩咐，又對永璋道，「你出去好好想想你額娘的話，別一天到晚的犯渾。」

陳婉茵到底是心軟，做不到對蘇綠筠的危機冷眼旁觀。

可惜人各有命，蘇綠筠母子愚蠢又懦弱，一點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醒悟改變不了什麼東西。

永璋被陳婉茵訓斥之後，回府考慮了幾天，最後還是固執己見，跑去養心殿「進諫」，直言寒香見是妖姬，要動搖天朝江山。

皇帝這半年來對寒香見百般討好，卻沒有任何進展，原本的趣味盎然也逐漸被磨成了煩躁，偏偏永璋這時候來觸他的霉頭。

永璋自然被狠狠訓斥，出了養心殿便吐血昏迷，蘇綠筠沒日沒夜地照顧永璋，皇帝也不聞不問。

魏嬿婉安心在宮中待產，雖然知道這些消息，卻絲毫沒有要干涉的意思。

永壽宮中，陳婉茵來時，陸沐萍已經坐在榻上吃點心了。

「嬿婉。」陳婉茵進來，十分關切地問魏嬿婉道，「身上怎麼樣了？聽說你這兩天胃口不好，我帶了些親手醃製的干話梅，你吃著開開胃。」

「多謝你關心。」魏嬿婉笑道，「這幾天挺忙的吧？深秋雨寒，你何必跑這麼一趟，御膳房各式各樣的梅干也送來不少。」

陳婉茵有些不好意思道：「有些日子沒見你了，好容易得閒，就想來看看你。這梅干是我額娘傳給我的獨門手藝，酸甜適中，而且不膩口。」

陸沐萍在一旁道：「其實原本也沒那麼多事，就是少數幾個人添亂罷了。嬿婉，你是不知道，自從你閉門養胎之後，嫻妃那幾個又開始折騰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