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的四年裡,他的每一天都活在紀懷星死亡的陰影下,他是沈燮安心裡紀懷星劣質的替代品,也是粉絲眼裡致使這場悲劇的罪魁禍首,沒有人不恨他。
2月17日。這是他和紀懷星約定好來探望他的日子,距離他們見面只剩下不到半小時。
現在,他還來得及阻止一切發生……
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紀斐言側過頭,看見放在床頭上的手機,伸手拿過,卻發現屏幕被摔碎了,根本就無法開機。
懸著的心一點一點下沉。
時間緊迫,他再也顧不上別的,翻開被子跳下床,二話不說就要離開病房。
「這位病人,您還不能出院……」醫生焦急的聲音追著他的腳步,消失在電梯門關上的剎那間。
成片的烏雲堆積在一起,天空灰濛一片,細密的小雨在潮濕的地面上打著圈,天氣十分悶熱。
位於市中心的醫院,人流量很大,每天門前都車來車往。
儘管對上輩子的紀斐言來說,已經過去了整整四年,他卻永遠對那一天記憶猶新。
人行道兩側的紅綠燈由紅轉綠,他遠遠看見了對面正準備過馬路的紀懷星。
和即將從電影學院畢業的他不同,紀懷星是家喻戶曉的巨星,出入公眾場合總會裝扮得低調一些,哪怕二月底的北雲市已經開始升溫,紀懷星卻依舊把自己包裹得很嚴實,黑色的墨鏡更是讓紀斐言一眼就認出了他。
「小叔叔!」看見左側急速行駛而來的銀色轎車,紀斐言的心臟陡然間收緊,用盡全身力氣朝著人行道跑去。
人群中的紀懷星似乎聽見了他的聲音,朝他所在的方向看過去,步子有一瞬間的遲疑。
銀色轎車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眼看著即將闖過人行道,紀斐言朝著紀懷星所在方向急速奔去。
「嘀——」
銀色的轎車猛然間剎住車,伴隨著司機惡毒的咒罵,紀斐言抱著紀懷星重重摔在地上,在雨水中滾了個來回,蹭破的傷口瞬間滲出鮮紅的血液,浸染了潮濕的地面,如妖冶的花朵一般在水中綻放。
第 2 章 第2章
「斐言,斐言?你怎麼樣?!」
焦急的聲音傳入紀斐言耳中,遙遠得像來自另一個世界。
劇烈的疼痛自傷口處蔓延開來,幾乎讓紀斐言喪失了思考能力。
痛。
太痛了。
剛才的衝擊力太大,身體與地面暴力碰撞,兩人多少都有受傷,但紀斐言明顯傷得更重,病號服被劃破了一道口子,原有的傷口再度撕裂,模糊的血肉在空氣中暴露無遺。
人行道突發意外,兩側的車輛漸漸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啊?就這麼突然衝上來……」
「那輛車開到人行道怎麼不減速啊?也太危險了!」
「開那麼快趕著去投胎嗎?我看是瘋了吧。」
「你們覺不覺得那個人有點眼熟?長得好像一個明星……」
路上的行人議論紛紛,紀懷星顧不上被人認出的風險,想要扶紀斐言起來:「我送你去醫院——」
不等他起身,卻被紀斐言反扣住了手腕,力道分明:「我沒事。」
這三個字像一粒定心丸,讓紀懷星瞬間穩住了心神,人群中卻有人發出一聲驚呼。
「肇事車逃跑了!」
不知何時,銀色的轎車已經繞過圍觀的人群,絲毫不顧現在還是紅燈,直接擠入非機動車道,沿著馬路揚長而去。
「該死……」
紀懷星低聲罵了一句,然而現在最重要的是紀斐言的狀況,他無暇去找司機追責,只能先將紀斐言扶起來。
「你怎麼樣,傷得重不重?流了這麼多血,必須趕緊去醫院。」
語氣里不加掩飾的關懷讓紀斐言感到久違的暖意,已經很久沒有親近的人在意過他的感受,然而致使這一切的源頭,卻偏偏是這個世上對他最好的人。
他知道紀懷星沒有錯,所以他永遠無法恨這樣一個人。
於是疼痛到嘴邊也被弱化幾分:「都是皮外傷,只是胸口有點疼。」
交警接到通知趕來,發現現場只有紀斐言和紀懷星兩人在,向兩人問道:「肇事的車輛呢?」
「跑了,」回憶起剛才無比驚險的那一幕,紀懷星的神色異常凝重,「是一輛銀色的保時捷,本地車牌。」
「人傷得重不重?」
「還好,」紀斐言突然間想起什麼來,「當時後面還有另一輛車在追它……」
交警的視線轉到他臉上:「還有一輛車?」
「那輛保時捷開得很急,不停地變道,應該是在被人追車。不過車開到路口就不見了。」
「斐言,會不會是你記錯了?」紀懷星微微皺眉。
「沒有,」紀斐言語氣篤定,「車牌號是C32779。」
「你記得車牌號?」紀懷星不由一怔。
「剛才看了一眼……」
交警記錄下他的話:「行,我知道了。」
由於紀斐言流血過多,交警允許紀懷星先帶人去醫院做檢查,不過因為事故涉及逃逸,還需要更進一步的現場勘探,並且調取監控錄像,於是留了紀懷星的電話號碼,方便以後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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