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斐言:「……」
到嘴邊的話瞬間全收了回去。
荒郊野外,大雨瓢潑,不但無路可走,還聯繫不上劇組。
就這氛圍,拍車震?
恐怖片還差不多。
僵持的氣氛被打破,似乎連微弱的光線都多了一絲曖昧的暖意。
紀斐言收回目光,不動聲色:「秦老師的欣賞能力倒是相當特別。不如私下跟宋導提一提?」
秦煜時挑眉:「就怕演對手戲的演員不大樂意。」
……就差把他的名字宣之於口了。
紀斐言自然不會趕著往坑裡跳,手指收緊身上的外套,索性也跟他一起打啞謎:「畢竟不是每個演員都能接受在恐怖片裡演激情戲。」
話剛說完,就因為外面的急風打了個噴嚏。
「還冷嗎?」秦煜時眉頭微皺,手指輕微頓了下,滅掉煙,朝他走來。
「還好,只是……」紀斐言話還沒說完,腰腹間傳來一陣微妙而又溫熱的觸感。
他怔了一下,脊背一點一點僵住。
兩人身體貼得很近,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秦煜時的輪廓,帶著灼燒理智的滾燙溫度,讓他的心跳猛地停了幾拍。
灼熱的體溫隔著衣服布料傳來,姿勢相當微妙,很快就讓他感覺到不適,身體試著掙了下,反而像是在做出某種曖昧的回應。
「感冒的話,會影響拍攝。」秦煜時冷淡的聲音打破了他的思緒。
聽到秦煜時的話後,紀斐言不動了。
高中時他確實體弱,尤其怕冷,吹點風就容易演變成感冒,哪怕吃藥也要兩個星期才能痊癒。
那時候秦煜時最常做的,就是端一杯熱水,守在他床頭看他睡覺,每當水冷了,就會重新去給他倒熱水。
於是呈到自己面前的,永遠是一杯足夠溫熱的水。就像他那顆毫無保留的心,永遠熱言,在冬日裡化作一束陽光,將心頭落了許多年的雪都融化了。
在對待戀人這方面,秦煜時從來都是無微不至的。
這個世界上最真摯、熾烈的愛情,他也曾經擁有過。
只是很遺憾,後來他們分手了,和所有現實的童話一樣,落得一個最俗套的結局。
身為一個合格的前男友,如果他尚且尊重過去那段感情,那麼無論如何也該和秦煜時保持距離。
「秦老師,」紀斐言側過頭,低垂下眼眸,「我沒事,我們還是……」
「你先睡,」秦煜時壓根沒在聽他說話,看了眼腕錶,「這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了,我在這看著,三個小時後叫你。」
紀斐言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片刻後,終於還是點頭:「好,你記得叫我。」
「靠著我睡好了,」秦煜時說,「這裡地面涼,不方便躺著。」
這一晚紀斐言睡得並不安穩。
他夢見了很多人。欠債的父親,帶他絕望溺水的母親,只見過幾面的繼父,還有——
那個說哪怕分手,也一定會追回他的人。
夢的背景始終是幼時那場瓢潑大雨,伴隨有轟鳴的雷聲,無數人從他身邊奔跑而過,卻沒有一個是他的親人。
在夢的盡頭,他似乎看見一縷陽光穿過了雲霧,散去陰霾。
溫暖,美好,卻不分外真實。
……
不知道過了多久,雨漸漸小了。
手機信號時而閃爍,秦煜時編輯了一段文字,嘗試給沈燮安發消息,卻聽見傳來輕微的呼吸聲。
發送信號的手微微頓了下。
他側過頭,看見紀斐言俊美的側顏,心微微漾了下。
九年前,紀斐言來秦家做他的家教老師,也總是靠在他肩頭睡著。那時紀斐言總給他布置許多的課外任務,他時常做到很晚,但紀斐言卻有按時睡覺的習慣。
為了督促他學習,紀斐言不願提早去睡,於是他就只開一盞檯燈,一邊趕作業,一邊讓紀斐言枕著他左肩休息,告訴他等寫完作業就會叫他。
無數個夜晚,他將熟睡的紀斐言抱到床上,卻從沒有告訴過他,自己後來之所以努力學習,不是因為紀斐言說服了他,而是因為只有自己早點寫完作業,紀斐言才可以安心睡覺。
秦煜時熄了手機屏幕,手臂環繞過紀斐言身體,讓他靠進自己懷裡,以免他被外面的風吹感冒。
他轉過頭,望向外面濃重的黑夜,一個人靜待這場雨停。
等到有人來救援已經是凌晨六點。因為下了雨的緣故,天仍舊陰沉沉的,僅有的一抹光亮也被擋在了陰雲之外。
沈燮安發了條消息過來,說是救援人員已經到了,還有三分鐘他就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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