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秦氏集團的准繼承人,秦家大少爺,秦煜時在A市至少擁有四棟私人別墅,其中一棟就在這附近,照理說完全不必住酒店。
但他卻偏偏這麼做了。這又是為了什麼?方便和劇組溝通?還是……
思緒戛然停止。
紀斐言沒有放任自己去思考更深的那個可能。
這麼多年來,他早已經習慣去遏制無意義的幻想,學會了及時止損,也能很熟練地避免自作多情。
秦煜時關上房門:「談劇本嗎?」
從敲開房門的那一刻,紀斐言就沒指望這場溝通能夠愉快進行。開局就身處最糟糕的處境,倒是顯得談判空間大了不少。
他看向秦煜時背影:「嗯。既然涉及談合作,那麼還望秦老師別太記仇。」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打斷。
秦煜時直視向他,輕笑:「我們有仇嗎?」
短短一句話,像一把刀捅傷心臟,輕輕旋動著,無聲給他施壓,逼迫他細數自己的罪證。
然後下一秒,就聽秦煜時說道:「剛才發布會上,是誰說很榮幸和我搭戲的?」
……那明顯是客套話。
秦煜時隨手拿過毛巾,繼續擦拭自己半乾的頭髮:「你怎麼知道我住這?」
「是宋導說的,他希望我們在開機前談下劇本。」紀斐言選擇了說實話。
秦煜時動作微頓,落在紀斐言眼中,讓他心往下沉了沉。
秦煜時將手中的毛巾掛回毛巾架,又恢復到那副疏離的模樣,手指拿過椅子上半乾的浴巾,遞給他:「浴巾只有一條,湊合著用。」
紀斐言:「……」
酒店的高級套房,會只有一條浴巾?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下一秒秦煜時就解釋:「大概是酒店疏忽了。」
「嗯,」紀斐言淡定,「把雙人用品準備得這麼齊全,獨獨忘了備用浴巾,是挺疏忽。」
「確實。」秦煜時附和他。
這下紀斐言徹底沒話說了。
見他沒動靜,秦煜時掀起眼皮:「不是要借浴室嗎?」
紀斐言:……剛才也沒見你相信。
他視線划過自己襯衣領口。
不知是不是西瓜汁里加了色素的緣故,水漬已經幹了一半,依然留下了若隱若現的緋色,頗有引誘人的意味。
再加上襯衣緊貼在身上,一股很不舒服的黏膩感,沖個澡再對劇本也好。
紀斐言接過浴巾,看向他:「那就謝謝秦老師提供浴室了。」
「不必客氣。」
「紀老師。」
最後那一聲喚得很輕,竟讓紀斐言有一瞬間的走神。記憶仿佛回到九年前,高二的那個夏天。
秦家的書房裡,秦煜時第一次叫他——紀老師。
那時的秦煜時不過十七歲,校服拎在肩頭,嘴裡叼著根煙,似笑非笑看著他,眸子裡滿是挑釁。
語氣分外輕佻,說出來的話更是囂張欠揍。
紀斐言身子明顯一頓,攥著浴巾的手收緊,卻很快又鬆開。
他沒有回頭,兀自進了浴室。
由於秦煜時剛洗過澡的緣故,浴室里還氤氳著朦朧的霧氣,連空氣里的水珠似乎都沾染著秦煜時獨有的氣息。落在皮膚上,像一隻手肆無忌憚地撫摸過,惡劣地想要留下印記。
浴室的門是半透明的設計,從裡面可以隱約窺見外面的影子。
隔著一道門,他看見秦煜時在外面換衣服。
倒映在門上的輪廓,寬肩窄腰,臂膀堅實有力,雙腿修長,是足以令任何人一眼心動的完美身材。
那是他曾經擁抱過,也無限親近過的身體。
那個人的手曾經撫遍他每一寸皮膚,侵入他身體、給予滿足的同時,也徹底占據他的心。
但現在,他們卻比陌生人更加疏離。
紀斐言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不去回憶,快速打開淋浴的開關,沖了把澡。
溫熱的水不斷流淌著,洗掉頸間痕跡的同時,也沖刷掉不適時宜浮現的記憶,和被意外擾亂的情緒。
半小時後沖完澡,他正想更換衣服,手卻懸在了半空中,僵住。
草。
他這才後知後覺——
他沒帶衣服。
餐廳的光線很暗,但每一道燈光都經過了特別的調整,就連餐廳的布景也十分講究。整個餐廳內沒有一名服務員在工作,只有幾架正在運轉的攝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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