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毅的行政職務是實驗室的主管領導,國內這類科研機構內部都是扁平化管理,實行項目制,裡面的所有人雖然平時都互相稱呼師兄師姐,但交集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多。
只有秦毅掛名指導並在各個環節簽字審核的碩博們才算是真正的師出同門。
像林眉和唐仞,於左左以及沈恪都是他的學生,程朗的導師則另有其人,至於燕雪舟,本科生的自由度就更高了,參與的課題多到數不清。
梁冰若有所思,正想再問些什麼,就看到燕雪舟正從禮堂側門走進來,碰巧,他也看見了她,眼光碰在一起,她有些尷尬地轉過頭去。
此刻臨近開場,他已經算是來得很晚了,但前排陶穎旁邊的座位還空著,她熱情地朝燕雪舟招手示意,明顯就是給他占的,梁冰本以為他會過去坐,卻不知為何,燕雪舟最終只是隨意在後排角落找了個位置。
周錫年察覺,再次湊近問她,“怎麼樣了?”
梁冰知道他問的是燕雪舟,照實說:“正在想辦法。”
“他很難搞,是吧?”周錫年有意無意朝後面看。
梁冰沒答,看到秦毅親自將主講人引至台上,便跟著大家一起作勢鼓掌。
唐仞四十出頭,非常擅長把控講座節奏,幽默風趣的同時帶著點志得意滿的優越感,偶爾穿插幾句網絡流行梗,逗得滿堂大笑,氣氛熱烈活躍。
如果關佳文來聽這場,肯定不會像上次聽院士講座那樣半小時不到就開始昏昏欲睡。
吃快餐雖然管飽,也好吃,但實在沒什麼太大的意思,梁冰找機會起身去了趟洗手間,出門時,眸光掃過燕雪舟所在的方向,那裡空無一人,他早已不知所蹤。
明德大禮堂是歷史沿革超過百年的建築文物,黃牆綠瓦,海棠玻璃,隔三步垂掛一幅名人名言。
夜裡溫度低,走廊上半開的窗戶都結了一層冰花。
外面正對著一片梅林,殘雪壓在樹枝上,在燈下泛著剔透的光,深呼吸一口仿佛能聞到空氣里凌冽的香氣。
梁冰洗完手出來,聽到廊下拐角處傳來人聲——
“我不光今天沒時間,明天沒有,以後也不會有,不管是誰給你我的電話,不要再打了,我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
她心中一凜,是燕雪舟在接電話,語氣倒是如出一轍的直白冷硬,但聲音和平時不大一樣,低沉中夾雜著喑啞的鼻音。
梁冰正躊躇是否要繼續往前走,就見燕雪舟已經從梅林那邊轉了進來,在黑色高領毛衣的映襯下,他的皮膚顯得格外白,剛才遠處一瞥時不覺得,現在近看,才發覺他應該是病了,懨懨的,一副疲倦委頓的樣子。
她往旁邊讓了下,好聲好氣地問:“你還要回去聽嗎?”
“我沒那麼閒。”燕雪舟看了她一會兒,輕輕挑眉,“不像你,聽講座還能一心二用,跟人聊得火熱。”
“你說錫年哥嗎?”梁冰當然能聽出他情緒不虞,但上次畢竟剛表過態要努力給自己加分,所以不想太過冷場,“他是我老鄉,在化工學院讀研二。”
“沒興趣知道。”語氣冷颼颼硬邦邦的,甚至帶了一絲嫌棄lvz。
梁冰不再接話,秉持著伸手不打笑臉人宗旨,低下眼輕聲問:“你是感冒了嗎?”
燕雪舟很煩地皺起眉,“關你什麼事?”
“最近學校里有很多人得流感,元旦第二天一大早我也有一點症狀,吃藥以後很快就好了……”
“原來是你傳染給我的。”燕雪舟寒聲打斷她。
“?”
梁冰本來還存著好心想說,她買的藥還沒吃完,要不要去宿舍拿來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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