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凱莫名其妙地撓撓頭,“什麼意思?”
“或者說,你們是為什麼吵起來的?”
余凱認真回想一圈後回答:“……我跟我女朋友在聊天,說起圖書館後面那條路之所以叫保研路,是因為有個女生被人侵犯後保研了,還有……學校給你們實驗室自殺那個研究生賠錢的事兒,我都搞不懂,這跟她有什麼關係呢?至於嗎?你是沒見到,她眼都紅了,那架勢恨不得要殺人,還朝李昕臉上潑咖啡……”
“我們實驗室自殺的研究生?”燕雪舟捕捉到重點,打斷余凱喋喋不休的抱怨。
“是啊。”余凱順著他的疑問解釋說,“但他具體叫什麼名字我不清楚,反正是前年春節期間的事,消防車都來了,學校為了息事寧人,給他家裡賠了挺多錢的。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就當八卦講一講。”
又是沈恪。
與此同時,宋一鳴的公號發布了第二彈爆料,矛頭直指國內某化工企業高層領導,代號T,讀博期間壓榨同門師弟S,博士論文七拼八湊,涉嫌學術不端。
燕雪舟點開,上下滑動手機屏幕,一目十行看了一遍——“包括改動實驗結果,篡改編造實驗數據,圖片鏡像重複,不同數據的顯著性和標準差一致等問題”,這些表述他太熟悉了,因為是他親手給梁冰做好,然後把電腦密碼告訴她,讓她拷貝走的。
事已至此,無需再做多餘的驗證。
一直以來她的曖昧輾轉都有了答案,可笑的是,他還以為她的做小伏低,予取予求是因為喜歡他,卻沒想到全部都是為了利用他而耍的伎倆,那些深夜在月光下的相擁,那些醒來後黎明時的纏綿,可能都是假的,甚至坐在同一張飯桌上向他剖白自己幼時傷疤時,她的心裡也許正在嗤笑他的愚蠢。
枉他自詡聰明,她虛與委蛇這麼久,他卻像個跳樑小丑一樣被蒙在鼓裡。
這真是天大的笑話。
燕雪舟在芭蕉樹幹上熄滅菸捲,起身找垃圾桶,刺鼻腥臭的氣味讓他突然覺得胃很痛,痛得想吐,彎下腰卻什麼都沒吐出來,只吐出了幾口酸澀的苦水。
鄭蔚跟上來,伸手要扶他,“怎麼了?是不是吃壞東西了?”
燕雪舟推開他,“沒事。”
鄭蔚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掏出手機給梁冰發了條微信。
梁冰正和林眉一起吃午飯,看到鄭蔚問她上次的誤會還沒解釋清楚嗎?又說雪舟好像身體不太舒服,剛才還吐了,讓她有空去看一看。
梁冰不由得心裡一緊。
新式川菜館,燈光布置得很暗,只突出桌面上的菜式。
林眉沒有發覺梁冰臉色的變化,也沒聽到她唇邊溢出的比呼吸還微弱的嘆息,她舉杯和她碰了下,玻璃發出“叮”得一聲脆響,“真是痛快!多虧了你提前給我出的主意,要不然我還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
和秦毅對仗的大獲全勝,一掃林眉這三年忍氣吞聲的陰霾。
她用筷子夾起夫妻肺片吃了幾口,“對了,你怎麼會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想出這麼絕的點子來?”
梁冰笑了下,照實說:“原本是我準備給自己用的。”
林眉一下子就安靜了,得有多大的決心才能這麼孤注一擲,她是為了前程和未來不得不賭一把,而梁冰做了,非但不會有任何實質性的回報,還有可能把前程和未來搭進去。
此時此刻,林眉很想問一句,“值得嗎?”
她也確實問出了口,梁冰卻好像已經在心裡把這個問題想過千遍萬遍,“我不圖什麼。”
“沈恪以前替我做過更多所謂‘不值得’的事。”梁冰抿抿唇,“我不能讓他走得不明不白。”
林眉還是有些擔憂,“第二篇報導一發,唐仞肯定要搞事情。他跟秦毅不一樣,虛名對他而言沒有那麼重要。”
言下之意,之後的路會更加艱險,畢竟道德水平低下的人,並不會受到法律的懲罰。
梁冰滿臉平靜,“我等這一天很久了。”
林眉看著她,“到時候,就算是要讓我實名作證我也是願意的。我還沒畢業呢……只有承擔風險,生性多疑的網友們才會相信我說的話。”
原來如此,為了要聲援她,林眉才選擇了答辯通過而不是更保險的畢業以後為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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