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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柔見過殿下、二公子。」崔太妃身邊的青衣少女忽然柔聲開口。

她長相柔美、氣質清華,是太妃的義女,夏芷柔。

她的祖父即是當年護送嬴澈進京認親的那名忠僕,已然去世。因為這層關係,嬴澈讓她留在府中,陪嬴菱讀書。

他敷衍地點點頭,正欲處置妹妹,夏芷柔又道:「其實殿下誤會縣主了。今夜裴妹妹回府,太妃擔心她受涼,便吩咐雲夫人找人去送些炭火,想來是那奴才自己辦事不力,不小心引發了火災,怎麼會推到宜寧妹妹的身上呢?她今夜,可一直都和我在一起呢。」

「是啊。」太妃也已附和著她的話道,「是我叫雲姬派人去送的,雲氏,你說對嗎?」

雲姬原本擔憂地打量著女兒,聞言一怔。

既被太妃點到,她只好尷尬地應下:「是,是啊……」

「是我找人給她送的炭火,沒想到走水了。可真是嚇死我了,溶溶,你怎麼樣?」

她關切地喚著女兒的小名,面色也滿是關懷之色。令漪聽在耳中,幾乎冷笑出聲。

果然,她就不該對生母抱有任何幻想。

在母親眼裡,只有榮華富貴最重要。她的安危與委屈,又算什麼。

那道熾熱目光已經看了過來,如似烈火將她炙烤。知是王兄,令漪神色淡淡:「我沒事。」

母親都這樣說了,她還能怎麼辦呢?自然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她只能安慰自己,血濃於水,王兄原就不會懲罰嬴菱,只要能敲打敲打也就好了。

倒是那夏芷柔……視線睇過去,夏芷柔亦微笑看著她,令漪會以一笑,目光收回來,眼底卻極冷。

三言兩語即將母親拉下了水,真是厲害。嬴菱會被她利用處處針對自己,也就不足為奇了。

只是自己又不會和她爭王兄,幹嘛總將自己當成假想敵呢?

「好了,」太妃立刻喜笑顏開,「既然令漪也沒說沒事,誤會一場,就算了吧。」

但話又說回來,嬴澈從來都敵視她,她說什麼都不會信。她也只能用嫡母的身份壓一壓,再把雲意拉進來,讓裴令漪自己放棄。

說著,她給嬴濯使了個眼色,希望他能幫忙說說話。

嬴濯沉默,將臉轉向一邊,避開母親的目光。

嬴澈原本一直在等令漪的反應,不想她竟連句反駁也沒有就這樣認命地妥協了,心間一時頗為不快。

「好啊。」他冷聲開口,「既然誤會一場,那走水一事,是我誤會宜寧了。」

「然她今夜胡言亂語、滿口村話卻不是我誤會了她,也一樣該罰。從這個月開始,便不用去宮裡上學了,好好在家閉門思過吧。」

什麼?王兄竟然要禁她的足?

嬴菱瞬然急了:「王兄,憑什麼啊,我又沒說錯什麼!」

「你沒說錯什麼?」嬴澈冷冷側目,「當著你二哥的面,是要我把你方才那些話再重複一遍麼?一個待字閨中的姑娘家,口口聲聲都奔著下三路去!這就是你學的書,明的理?」

「我……」

嬴菱眼珠子滴溜溜地轉,絞盡腦汁想著狡辯之語。嬴澈看在眼裡,愈發失望:「她是個遺孀,她回來只是走投無路。宋祈舟死在漠北不是她的錯,更沒有什麼招引災禍之說。何況宋祈舟是為國而死,他的未亡人,你理應敬重,不該惡意揣測!」

這一番話有如黃鐘大呂,擲地有聲。令漪心間瞬然一怔。

她飛快地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眸亮得好似白鶴掠水泛起的粼粼金光。心間亦如江潮澎湃,久久不能平息。

她有些呆愣地想,王兄怎會替她說話呢?他不是理應如嬴菱她們一樣,認定她虛偽、做作、薄情寡義、不知廉恥,從而厭惡她的麼?

畢竟她就是這樣一個人,畢竟從小到大,他都知道她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算計。她也為此一貫有些怕他的,而今,他又怎會維護她……

嬴菱已然羞紅了臉:「我,我不是……」

太妃試圖說情:「小孩子家鬥嘴罷了,宜寧就是嘴上不饒人,心裡還是很親近這孩子的……」

然嬴澈徑直無視了這位嫡母:「現在就去祠堂里跪著,抄三遍《大誥》,什麼時候明白自己錯在哪,什麼時候出來。」

《大誥》是當年太|祖皇后撰寫的嬴氏子孫宗訓,約有兩萬五千字。嬴菱想要反駁,卻被夏芷柔拉住,她搖搖頭,示意不可。

「至於裴……」他視線又落到令漪臉上,四目相對,她眼中凝滯的秋波微盪了一下,很快垂下眸去。

想起她方才被迫忍氣吞聲的落寞模樣,嬴澈心尖好似又被燙了下。他微微皺眉:「沉煙館已經不能住人了,你今晚就先隨你母親住,等明日,再搬去小桃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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