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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求殿下?

令漪幾乎是下意識心生牴觸。

那日落在自己身上的熾熱視線還似歷歷在目,威猛,攝人,極具壓迫感,好似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似的。儘管她知道眼下去求王兄是最優解,可這一連串發生的事情實在過於巧合,巧合到讓她有些起疑。

會不會,王兄是故意的?

否則,雲開月明居那般機密的地方,怎能容得了她一人獨在?

又偏偏那麼巧,讓她看到自己的項墜,讓她明白,從前種種有關他要將她改嫁的猜測皆是錯的。

如今,祖父又突然不見她……

若真是這樣,她現在去求他,豈不是自投羅網?

令漪眉目輕顰,盈盈眼波都好似一江凝滯的秋水。正是猶豫、不安之際,前方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喲。」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罪臣之女啊,怎麼,見到本縣主也不知道要行禮麼?」

令漪抬目而望,前方街巷中,一人著紅裝,持銀鞭,身後婢女個個抱劍環臂、習武裝束,正微揚了下巴趾高氣昂地看著自己,是臨清縣主,崔婉玉。

狹路相逢,對方身份高貴又人多勢眾,令漪不必與之糾纏。她鎮定地福身:「民女裴氏,見過縣主。」

四周原有過往的行人,見情況不對,皆如臨大敵、逃之夭夭。臨清縣主以手掂著鞭子,笑晏晏地走近:「怎麼。今日沒去北園看你那死鬼爹啊?還有閒心跑到南市來。」

少女笑容嬌美,看起來全無心機與惡意。然才邁出一步,簇玉立時警覺地擋在女郎前面。

令漪微微抬手示意她退下,還未開口,臨清縣主又似恍然而悟地道:「哦,差點忘了。你有個堂姐住在這裡,給段青璘做外室來著。果然一家子都是這樣的貨色啊,你呢,什麼時候改嫁?不請本縣主喝一杯婚酒麼?」

「縣主說笑。」令漪語氣冷淡,「先夫剛歿,眼下我自是要為他守喪的。可我大魏也從沒有女子一定要從一而終的規定,連太|祖皇后都是二嫁呢,日後我若真是改嫁,一定請您。但現在說這個,還為時過早。」

「好啊,那咱們就不說這個,說說你爹吧。」臨清笑眯眯地,手中銀鞭對摺,輕佻地拍了拍令漪的臉。

金屬的冰冷貼著臉像毒蛇遊走,令漪警覺側目:「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臨清收回銀鞭。

「為了防止像你這樣對朝廷心懷不軌的罪臣後人偷偷拜祭,我自然是叫人向朝廷上書,提議將那些身犯叛國重罪的罪臣的遺體都挖出來,挫骨揚灰,這樣,這能更好地警示後人啊。」

「相信不久,你就能看到你爹的屍骨被挖出來磨成灰、拿去修路供萬人踩踏了。」

臨清語氣得意,說完,痛快地哈哈大笑起來,純美的面龐因此微微扭曲。她身後一眾侍婢也跟隨而笑。

「你……」令漪氣得渾身發顫。

她再忍不住,拉著簇玉轉身就走。臨清縣主也沒攔她,只是揚聲喊道:「裴令漪,你給我聽著。你這個賤人,你父親辱我母親深矣,你亦辱我深矣!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今後,咱們走著瞧!」

「你儘管回去告訴那頭黑鹿好了,就看看他肯不肯為了你得罪天子、得罪虞家!」

王兄……

令漪腳步微滯,心中酸澀上涌。

事到如今她還能去求誰呢?也就只有他了!

第19章 她竟是要給晉王下藥……

晉王此時的確在雲開月明居中。他的老師鄧懿今日到訪,用完午膳後,二人又在快雪時晴軒中對弈。

太傅鄧懿是三朝的老臣了,曾擔任過昭懿太子的老師,就連曾經的准太子妃也出自他的家族南陽鄧氏。晉王昔年與涼王嬴灼一起擔任太子伴讀時,便是由他教授課程,就連後來及冠,表字也是由他所取。因此,對這位老師一向敬重。

手談過兩三局後,鄧懿隨意問起其近來境況,晉王一手捻棋,恭敬應道:「沒做什麼,只是學生近來得了一隻鷹,愛不釋手。偏偏這隻鷹呢,本性難馴,又怕我怕得緊。學生想它親近而不能得,閒來無事,便學著在熬鷹,只是暫時還沒有什麼成果罷了。」

「熬鷹?」太傅捋須的手微滯,不解笑道,「鷹者,猛禽也。怕人的鷹有何用處,你又何必費心去熬它?」

「天下猛禽多的是,可這一隻,雖在外人眼裡比不上其它的鷹,卻頗合我意。欲先苦其心志,將其囿於絕境,然其仍未改向時之志。學生便在想,是否是將它逼得過緊。」

話說至此處,鄧懿也明白過來這大約不是說的什麼鷹,多半是某個他想納入麾下卻不能得的人。只呵呵一笑:「萬物皆有其欲,牲畜也不例外。你能做的,無外乎先以勢迫之,後以利誘之。可若你連『勞其筋骨』『餓其體膚』都不忍做到,又怎能將其逼至絕境,進行下一步。他又怎會向你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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