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真是這樣,她為什麼要走呢?分明上一次分別時還好好的,半點也沒有同他置氣的樣子,為什麼,她會突然離開?
丫鬟很快帶了二人來,還不待他問,簇玉便噗通一聲跪下了,泣道:「求殿下饒命!」
他也不看寧靈,只問簇玉:「她人呢?」
「孤讓她在這裡好好等著出嫁,為什麼她人卻不見了?」
簇玉害怕得渾身顫慄,抬眸瞥了眼四周的人。嬴澈不耐煩地皺眉,屏退那一大幫子人,只留了寧瓚在旁:「說!」
他語氣已很不好,面上青氣流轉,一身玄紅喜服也壓不住的陰鷙與焦躁。簇玉嚇得打了個哆嗦,低泣道:「娘子說,娘子說殿下背信棄義,要娶三娘子過門,還要她做侍妾,她不能容忍……」
「眼下,奴也不知娘子去了何處。」
嬴澈險些被氣笑:「孤何時說過要娶旁人?」
就因為這個,她就要在如此重要的日子逃婚?她難道不怕落在那些心懷不軌的歹人手裡?寧可面對不可控的危險也要逃離他?
她就這麼不相信他。好歹,過了門問他一聲呢?還是說她根本從未將他當作夫婿對待,對他,不過是從前那般的虛情假意……所謂的答應,不過是騙他罷了!
她根本就不想嫁給他!眼看著目的達成,就一腳踹開他!
他是又一次上了這個女人的當了!
嬴澈面色煞青,眼底隱隱泛出一抹怒極的赤色。簇玉小心翼翼地分辯道:「不是,殿下不是要娶三娘子麼……」
「蠢貨!那是阿濯要娶的!」
他此時已怒氣難抑,心間又急又憂,迅速抓過寧瓚來:「你現在就叫人曉喻各個城門,城門即刻下鑰,不許任何人外出!」
「再派人去把她堂哥家圍了,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給孤找回來!」
嬴澈額上青筋幾欲迸裂,儼然是怒到極致,簇玉見之,恐懼得牙齒皆在打顫。
殿下瞧著如此生氣,如若這時候說出來,女郎被抓到,是不是就完了?
裴令湘收沒收留女郎還兩說呢,若是收留了,必定也難辭其咎。
到底要怎麼辦才好……
*
城南,花月樓。
虞琛提酒走進花月樓的時候,二樓雅間猶傳來陣陣男女嬉笑聲。是幾名白鷺府中級軍官在房中,同駱華纓並幾個妓女作樂飲酒。
門「吱呀」一聲被他從外面打開,幾名白鷺衛不耐煩地轉過臉來:「誰啊?」
看清是他,幾人俱是一震,灰溜溜地起身行禮。那緊挨華纓之人更是一溜煙從地上躥起,將位置讓了出來,訕訕地笑:「指揮使怎麼來了。」
華纓只作未覺,默默低頭飲酒。另一人則笑著附和:「對啊,聽說晉王今日娶婦呢,還一娶就娶兩個,這樣大的喜事,指揮使不去他府上喝喜酒,怎t麼有空來花月樓看望屬下幾個。」
一娶就娶兩個?華纓悄悄支起耳朵。虞琛卻走了過來,在她身邊坐下,將手中的皮質酒囊扔給幾個下屬:「安息國進貢的龍膏酒,都嘗嘗。」
又接過下屬方才的話:「什麼兩個,就一個罷了。那一個不過是他的障眼法,娶給他弟弟的。」
「娶給他弟弟的?不是說一妻一妾都是他的麼?」一人驚訝問。
「對啊。」虞琛道,「費盡心思給人換身份,另娶了鄧氏第三女過門,只為掩蓋那一樁兄妹亂|倫的醜事罷了。」
頓一頓,他看向華纓,似笑非笑道:「你們說說,一個被宋祈舟玩透了的殘花敗柳,有什麼可稀奇的?虧得我們這位尊貴的晉王殿下也愛得像個寶,巴巴地把人娶回來。魏室的臉都要被他丟盡了!」
聞及「殘花敗柳」四個字,華纓神色微不自然,冷淡別過臉去。座中一人又笑道:「指揮使這就不知道了吧,那女子我見過,確實長得傾國傾城,莫說是晉王,連我等也忍不住動心啊!」
「那又怎樣。」虞琛冷笑,端過酒淺飲一口,「人家可不領他的情呢。你我就等著,看晉王的笑話就是了。」
眾人俱是不解,他也不再言語,只慢條斯理地飲酒。不久之後,一名白鷺衛卻慌慌張張地跑進雅間來:「啟稟指揮使,人、人跟丟了……」
「丟了?」虞琛勃然大怒,霍地起身,「廢物,連個女人都看不住!」
「去,你現在帶人去永豐坊。」他也不聽來人解釋,就近踢了方才給自己讓座的屬下一腳,「裴令漪的堂姐裴令湘如今住在那兒,具體的地址回去翻名冊,你現在就帶人去盯著,若發現她在,立刻把人抓了!」
「還有延福坊,她堂哥住那兒,你,還有你,帶人過去給我盯死了。剩下的,回去各領一隊人馬,去往建春、永通、長夏、定鼎、厚載諸門,一定不能讓這個女人出城!」
這幾個都是洛水以南的洛陽外城門,裴令漪若要逃走,極大可能是經過這些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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