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時已從僕固啜口中得知了她的真實身份,仍看破不說破,心中另有打算。
屬下們一直催他成家,他年紀也不小了,或許身邊是該有個服侍的人,只一直沒有看得入眼的。論相貌,裴氏的確不錯。
更重要的,她是嬴澈的女人——不,是拋棄他的女人,從這一點上來看,頗合他之心意。
令漪還不知他在想什麼,只被他灼熱的視線燙得幾近窒息。
她垂眸,紅著臉道:「是,民女多謝殿下收留。」
嬴灼頷首,t習慣性地想輕拍她肩以示安撫,途中才反應過來這是個嬌滴滴女郎,不能向軍中將士一樣對待,略微尷尬地收回手,起身出去了。
花廳里,宋祈舟卻來了。
他手裡還拿著那紙告示,近乎失魂落魄一般,見他來,忙起身焦急問道:「涼王殿下,這是真的嗎?」
溶溶,怎麼會被奸人所擄?
嬴澈不是很有權勢嗎?硬逼得溶溶和自己分開,得到之後,就是這樣對她的?連她人也護不住!
宋祈舟攥著那封文書與告示,玉面倉惶,滿目神傷。
嬴灼閒閒瞥他一眼,卻什麼也未說,只拿過那告示展開一看。
「是與不是,孤怎麼知道?」
丹青難寫是精神,那畫像與她並不完全相似。他將告示扔回宋祈舟懷裡,語氣冷淡:「反正是朝廷發來的文書,孤也只是知會你一聲。」
「不過,宋別駕不覺得這封告示頗為古怪麼?若王妃真是在大婚時為賊人擄走,有這樣本事的賊人,張貼告示又有何用?發出來催命麼?」
他未有說完,宋祈舟卻已反應過來,怔怔地想,難道,是溶溶自己走的?
可她為什麼要走呢?莫非,是嬴澈對她不好嗎?
她又去了哪裡呢?她一個弱女子,若是落在那些不懷好意之人的手中……
宋祈舟猛然一驚,渾身如浸冰雪,不敢再想下去。
對面,見他似醒悟過來,嬴灼順勢說道:「保險起見,這告示還是不要張貼了吧。世人皆知孤與那黑鹿不睦,他丟了人,又與孤何干?」
說完,便欲送客。宋祈舟垂目黯然一晌,忽然開口:「屬下方才聽聞,殿下在大街上飛馬,險些撞到一女子,可是真的?」
嬴灼一愣,神色微不自然:「是又如何。」
他一個副職,誰給他的膽子來管自己?
宋祈舟失望不已:「街市上行人如織,一不留神便能撞到人,平常尚易發生踐踏事故,何況是鬧事飛馬?殿下為一州父母,自當愛惜百姓,怎能如此縱情恣意呢?」
原以為他是要質問裴氏之事,未想竟是為了這個。嬴灼心間的不快反因之消退了些,皺眉道:「別駕教訓得是,今日是本王出門出得急了,未曾思慮周全,以後不會了。」
他無心與宋祈舟多糾纏,當務之急,是瞞過他留下裴氏。
對方態度轉變得過快,反令宋祈舟微微一驚。畢竟從前,涼王可是從來不屑聽自己的規勸的。
但對方親王之尊,既認了錯,也不能再不依不饒,他拱手行禮:「那屬下就先告退了。」
嬴灼敷衍頷首。
宋祈舟便退了出去,臨下庭階,迎面撞上段青璘,他是個高大舒展、虎背蜂腰的英武青年,腰挎長劍,胡服箭袖,方從城外軍營中趕回。
「賢弟也在。」
路遇宋祈舟,他微微驚訝。
正猶豫著是否要將令漪來京之事告知,花廳里卻傳來涼王的聲音,段青璘只好同宋祈舟告別,與他擦肩而過。
「殿下,舍妹還好吧?」
嬴灼點點頭,眼見宋祈舟出了院門才道:「裴氏來京的事,你已知曉了,有什麼打算呢?」
「宋別駕既在咱們這兒,京中,定然是會懷疑這兒的。她以你族妹的身份住你那兒並不安全,不若就留在孤的王府里,對外不提這層身份,只說是孤從街上撞了人帶回來的,如何?」
段青璘是武人心性,五大三粗的,此時也覺有理,只笑道:「那就這樣辦吧,一切都聽殿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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