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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偽作聽不懂,眸中頃刻間便浮起一絲淚意,顫聲道:「公子這般說是什麼意思?方才的事實在非我所願,若早知會這樣,我不如就在住處等著公子,也免了這番擔驚受怕……」

裴璋看著她的眼淚,忽而沉聲道:「霍逸與何硯不是易與之輩,更非是你能招之則來揮之即去的人。你行事不顧及後果,未必回回都能走運,遲早要惹火燒身。」

「可我從未想過要招惹他們,」阮窈一顆心直直沉了下去,仍舊噙著淚辯解,「不過是懷璧其罪。我真心想要跟隨的人,只有公子而已。」

他只是望著她,並沒有反駁,而是淡漠地抿起薄唇,「那沈介之呢?若非你有意接近,他本無任何求娶你的因由。」

裴璋話語不疾不徐,眉目間卻有微不可見的銳利一閃而過,她近乎可以從他眸中望見自己蒼白的臉。

「我不明白公子的意思……」阮窈用力掐著掌心,另一隻手仍攥著他的衣角,低低說了句。

話音才落,她的手就被他輕飄而不容拒絕地拂了下去。

「倘若問心無愧,又何必再以眼淚做出矯揉之態。」裴璋語氣平淡如常,話中也並無鄙薄苛責之意,只是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燈影明暗不定,只襯得他面容愈發疏冷,就像是一尊無情無欲的佛像,垂眼看她煎熬流淚,自己卻靜穆而淡漠,仿佛只是望著神台下某個罪業加身的愚人。

而阮窈忽然如夢方醒。

裴璋是出身於世家大族的高門公子,更是纖塵不染的貴人。他從出生起便受數不盡的聖賢書濡染,諸多美名加身,興許在他的人生中,見都不曾見過像自己這般的人。

少時在爹娘阿兄面前,她要為了寵愛和憐憫而做個乖巧柔順的女兒。

後來她為了保全自身不受欺辱,並堂堂正正活著,只得用自己這身皮囊作為微弱的賭注,以求這世上能有為她而留的小小一隅。

細細想來,裴璋從未張口問過她的過去。相較於在她身上究竟發生過什麼,他似乎更在意圍繞著她的這幾個男人。

阮窈不是未曾見過男子動情,而倘若他真有一絲情意,大抵也不會是這幅模樣。

他並不會憐惜她,且早已勘破了自己撒過的那些謊,卻還要冷眼看著她拼命討好、逢迎他。

她雖然是個極微末的人,卻並不是毫無尊嚴的鳥雀,傻到被他逗弄、輕視還要笑臉相迎。

想及數月以來所費的功夫盡數付與東流,阮窈胸口像是壓了一塊石頭,沉甸甸地喘不過氣。

她抬手將眼淚擦去,繼而有一股無名之火陡然從心中升騰而起,連帶著肩胛下早已癒合的舊傷口也灼熱不已,好

似一塊滾燙的炭火,燒得她只想口出惡言。

而這一回,她沒有忍下去的必要了。

阮窈手指緊緊攥住沈介之給她的玉墜,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冷聲說了句:「裴公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卻滿口訓誡,又比我好到哪裡。」

她仰起頭時,面上再無半絲往日一貫的柔順嬌怯,晶瑩的眸中含著不屑和怒氣。

裴璋薄唇緊抿,眉目間籠上了一層冷意,黑沉沉的眼中浮起一抹極淡的嘲諷,「這才是你的本來面目,是嗎?」

聽聞阮窈身體不適,正在艙室內小歇,裴璋原本以為,在他推開門後,會迎上她嬌滴滴抹淚的臉。

可二人親密相貼,甚至於連衣袖都糾葛在一處。霍逸低頭附在她耳旁說了什麼,繼而令她滿面羞紅,像是枝上顫巍巍的芍藥。

他本就知道,她居心不淨,從來都不是純善嬌弱之人。既然可以為了諱莫如深的緣由引誘於他,自然也不介懷對旁人假以辭色。

可那應當是在他接納她之前。

但事到如今,她仍在用這張紅潤嬌艷的唇舌說著拙劣的謊言。

他撕下了她嬌美的假面,本該如願以償才是。然而此刻,他心底隱隱有陰晦的暗流涌動,愈發鬱郁不得疏解。

「公子高高在上,如何願意紆尊降貴俯瞰凡俗。」阮窈忍不住語帶譏諷,「螻蟻尚且貪生,人又豈能不愛惜性命,空談真假對錯,有何意義?」

裴璋目光更為陰冷,眸色深沉如墨,仿佛風雨欲來。

二人四目相對,阮窈繼而向後退了半步,毫不猶豫地說道:「裴公子既然看不起我,我也並非是胡攪蠻纏之人。從此刻起,我們便就此分手。」

她語速很快,甚至帶著幾分微不可見的挑釁與快意。

花費在他身上的心思固然可惜,但話已至此,便再沒有了繼續留下來的必要,何必還要做低伏小地迎合他。

他對自己而言,若有利用價值,才要稱他一句公子。否則不就是個比常人俊美幾分的普通男子,又有何稀奇。

還不等裴璋說話,她當即便要轉身離開,手臂卻陡然反被他一把攥住。

阮窈掙了兩下,發現掙脫不開的時候,索性揚起下巴,眼裡滿是嘲弄地望向他:「裴公子此舉未免於理不合……還是自重些為好。」

這是從前他訓喻她的話,今日一併以牙還牙。

裴璋緊攥住她的手腕,鮮見地動了怒,貫來溫和斯文的臉上甚至於浮現出了幾絲戾氣,眉眼間的神色冷而銳利,陰沉盯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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