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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迎上前來,似乎本是想同重雲說些什麼,卻下一刻便認出來了阮窈的臉。再等看清楚她的梳妝穿著後,溫頌面色更是一白,好一會兒回不過神來。

阮窈不欲搭理她,徑直想要繞過人潮,回到馬車上去。

「娘子請留步——」溫頌叫住她,腳下步伐略微放快了些,發上墜著的珠釵卻絲毫不亂。

「有何貴幹?」阮窈沒好氣道。

「表哥他……是在找你?」她娟秀的眉間蘊著茫然,似乎當真是十分不解。

阮窈不由又望了眼滿街的兵衛,逐漸緩過神來,也覺得有幾分不可思議。

裴璋竟是為了尋她,才調了這般多的人來,甚至於將街道都封住了?

見到她恍然的神情,溫頌自然明白了過來,向她走近了兩步,面上出乎意料地並非是妒恨之色,只是有些無奈與苦惱。

「你與表哥並非是同路人,他的身份必定是無法娶你的,其他士族……也容不下你。我們同為女子,我不願見你到頭來誤了自己,也會誤了表哥的名聲與前程。」溫頌嗓音壓得很低,唯有阮窈一人能夠聽得清,話語也說得有些匆忙。

阮窈漫不經心聽著,絲毫不以為意。

這些話她早不知聽了多少回,且這些人總說的仿佛全天下的女子都一門心思想要嫁給裴璋一樣。

「溫娘子有所不知,裴公子對我情根深種、難捨難離,這件事並非是我一人便可決定。」阮窈裝模作樣地蹙起眉來。

「你——」溫頌到底是世家貴女出身,自不比她口無遮掩,一張白皙的臉瞬時間漲紅了幾分,沒有接上話來。

阮窈也不想同她再多說,逕自便回了馬車。

中秋當夜,裴氏長公子為尋一名女子而不惜調派手下私衛攔街的事,不出幾日便傳得沸沸揚揚,好不轟烈。

然而阮窈與他在河堤邊的場景終究未被人親眼所見,故而傳聞雖盛,很快卻又出現了並不相信的另一派,並指責傳謠的人空口無憑,大公子定然是為了辦差才會如此。

任憑城中流言如何喧囂,裴府上下的整飭卻一如往日,在旁人看來,似乎天塌下來也打不破。

裴老夫人恰在此時,收到了自瀘州寄來的信箋。

裴策在信中,將裴璋為了阮窈而整肅家宅的事說得一清二白,她這才不得不相信,裴璋果真是帶了一名鄉野女子在身邊。

族中長老將他叫來責問,面色驚疑且愕然,措辭起初還算得上是含蓄。

誰想裴璋並無一字解釋之意,甚至在裴老夫人問及他是否當真待那女子有情時,他也近乎是溫馴地認可了。

除此之外,任由裴氏族老再如何咬牙切齒地斥責他,裴璋都默然聽著。

族中長老不得不罰他,卻也不能不為裴氏留幾分對外的顏面,故而鮮少有人知曉他受罰的事。

人道之始,莫先於孝悌。

身為人子,不論在外官拜幾何,倘若德行有虧,便合該敬受家中族老的責罰與申斥。

恰逢夏秋之交,裴璋的舊疾往年也是在這個時候加重,且祠堂陰冷,受了幾日罰後,又顯得消瘦了幾分。

此事便是聖上亦有所耳聞,待召見裴璋時,也忍不住向他問起。

比起裴氏族人的驚怒,聖上更多的,卻是好奇。好奇究竟是何種美人,令向來對兒女之情避而不及的人也為之折腰。

「不過是些無關緊要的微末之事,恐會污了陛下聖聽。」裴璋只淡聲答道。

「如此說來,此事便是真的了。」蕭衡盯著他,鬢髮因病容而更顯得灰白,「告訴朕,是什麼樣的女子?」

裴璋微一蹙眉,心裡也隱隱牽起一絲煩躁,實不欲多談這些事。「道虧而愛成,實則與她是何人並無干係,而是我自身之過。」

與其說是什麼樣的女子,倒不如說……是什麼樣的騙子。

從中秋那夜過後,他聽聞侍奉的人說,阮窈次日眼睛仍紅著,接連幾日都神色鬱郁,再在宅中見到他,更是轉身就回了自己的臥房。

她越是這般行止,裴璋便越感知到當日的事別有內情。

他甚至還曾仔細思慮過,要如何才能叫她不再對自己扯謊。直至察覺到自身心緒的煩擾,他不禁自嘲,自己也會有冥頑不靈的這一日,竟忘了稟性難移的道理。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蕭衡嗓音微微沙啞著,「且有過而不改,才謂真過。」

裴璋緊抿著唇,沉默不語。

出紫宸殿時,外面正淅淅瀝瀝落著小雨,天色蒙蒙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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