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窈從未覺得他這般滾燙過,這種熱意最終也使得她起了某些可恥的變化。
他不是鎖。
可她就是逃不掉。
第47章 樊籠饒了我吧……
聽著耳畔愈發粗沉而難耐的喘息聲,阮窈心中逐漸警鈴大作。
他還剩幾分清醒?
她無法猜測。
二人緊密地相貼,直至最後一刻,阮窈的不安隨著他的異樣而愈攀愈高。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心中鬼使神差,忽然重重推了裴璋一下。
他嘴唇仍貼在她的耳廓旁,隨後猝不及防地悶哼了一聲。很快,某種古怪的味道飄進了阮窈的鼻間。
她面紅耳赤地掃過衣衫上的髒污,只覺再多看一眼,自己整個人便要燒起來,登時僵硬不已地又去推他。
然而裴璋不肯鬆手,且用了極大的力氣,不容置疑地又把她拽回懷裡。
待到呼吸漸漸平定,他嗓音微啞,沉聲問她:「……為何要躲?」
躲?
阮窈愣愣聽著,只覺著她從前定然是瞎了眼。
恐怕在這世上,不論是何種事,此人都可一本正經地問出口,絲毫不羞不臊。
她掙了掙,手腳卻軟綿綿的,只能被迫倚靠著他。
「我不想生孩子,」她疲憊不已地閉了閉眼,原本沸騰的怒火也被迫因這番磋磨而澆熄。「我怕痛……」
許是渾身都疼,雖說她知曉裴璋掌控欲極強,卻顧不得這麼多了,此刻連與他虛與委蛇也覺著萬分倦怠。
誰想他聽得此話竟一言不發,只拿那雙幽沉的眼直勾勾地望著她。
他眸中欲色並未全然褪去,眼尾還泛著微紅的水光,可眸底仍像是一池深潭,似乎能隨時將她吞沒。
阮窈弄不明白他在想什麼,卻總覺得他又要發瘋。
如今自己猶如這江上風雨飄搖的孤舟,搖搖欲墜,找不到絲毫能夠停腳的地方,說不準哪日便要落得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她竭盡全力也難以壓下心底的恐慌與不安,還是忍不住哭出聲來,眼淚砸落在他的肩上,發出輕微的啪嗒聲。
「饒了我吧……」
倘若淚水可以滅火,她寧可一直哭下去。
裴璋目光更沉,他不是頭一回見到她的狼狽,此次卻終究不同。
眼前人的臉孔像是被暴雨打過的梨花,一片濕漉漉的白,眼睛和鼻尖紅紅的,髮絲還沾著水,凌亂地貼在臉頰上。
惹人憐愛,卻也難以抑制地令他感到幾分煩躁,似乎自己正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罪責。
然而在此之前的那刻,他分明在她眸中捕捉到了一絲嫌惡。
她萬分不願接納他。
裴璋的確從未想過要為人父,可眼見著她較之自己更為抗拒,他心上那抹剛生出的愛憐忽然便淡散了。
即使算得上是殊途同歸,他仍隱隱感到幾分不悅。
好在她如今只屬於他,彼此尚有些許時間,她此刻縱是心不甘,情不願,他也總歸能尋得令她服服帖帖、甘之如飴的法子。
他也知曉自己算不得什麼良善之人,明知舊疾加身,月寒日暖於他而言,都不過是煎壽罷了。若能如願尋得解藥自然是好,可若只有兩年可活,她就更該陪伴在自己身側。
萬物一府,死生同狀,此為死別,本不該有懼。
可他既還活著,就絕無生離這一說。
「我不會傷害你。」裴璋薄唇微抿,垂下眼來,指尖緩緩拂開她頰邊沾著的濕發,又轉而為她拭去眼淚。
「你也不必再想著要離開。」
阮窈聞言,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抖,慢慢低下臉去。
*
雖然是在船上,裴璋還是讓人用龍眼炭燒煮了熱水送進來。
屋中有燃著的薰爐,本不應那麼冷,只是她跳江染了一身濕淋淋的水漬,而後又與細汗黏膩在一處,形容可算得上是悽慘。
阮窈見他壓根沒有離開的意思,反倒又想來解她的衣,下意識便覺得懼怕,慌慌忙忙朝後躲。
她費了好些力氣才能挪動身子,然而下一刻就被裴璋伸臂撈了回去。
即便瞧清他的意圖並非是要輕薄自己,她卻仍然又是憤怒又是委屈,顫聲說道:「我不要你……你換侍女來。」
她臉很快就紅了,連拳頭也握了起來。
裴璋並不氣惱,只當她是剛長出乳牙的某種小獸似的,伸指輕撫她微微泛紅的眼尾,甚至像哄孩子似的撫了撫她的後背。
濕衣盡褪,滑落在地上。
她胸膛劇烈起伏了兩下,最終別開臉去,緊緊閉著眼,渾身都打著顫。
裴璋沒有說話,眼眸卻漸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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