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會兒,他也不由說了阮窈一句:「仔細卡著,你忘了那年除夕的事嗎?」
阮窈被他一提醒,回想了一下,頓時心有餘悸地摸摸脖子,不做聲了。
重風好奇湊上來:「除夕何事?」
阮淮含著笑意看她,也沒有答話。
直至又被問了兩句,阮窈有些問煩了,羞惱地說:「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有一年年夜飯我被魚刺卡了,夜裡沒有法子,只得乘車去鎮上尋醫師給我取刺。」
他們說起些許久前的過往,語笑喧譁。
裴璋安靜坐在一旁,並沒有參與他們幾乎有些胡言亂語的說笑。然而每當阮窈說起自己的什麼事,他都會逐字逐句認真聽著,偶爾眸中也掠過一抹極淡的笑意。
直至阮淮又說起自己妹妹十分害怕老鼠的事,阮窈眼睫顫了幾下,忽然想起些什麼,不禁側目看向坐在另一邊的人。
二人之間隔著夜色與火光,還隔著淺淺淡淡的酒氣,裴璋的目光卻也落在她臉上,仿佛從未移開過。
仍是那張神清骨秀的臉,好似與當年在藏經閣中沒什麼分別。只是眸光明明暗暗,像盛了漫天星辰,專注得過分。
阮窈心中一跳,很快別回臉,又咽了一口酒水。
*
酒闌人散之後,除去在營地四周巡防的哨兵,將士們都各自回帳中歇息,連衛暉和阮淮也多喝了幾杯,送阮窈回去後便自行睡下了。
然而她卻沒有睡著,翻來覆去一陣子,又忽然覺著想吐,索性披衣起身,想去帳子外吹一吹涼風。
她所住的營帳離裴璋、阮淮都不遠,又與其他兵士隔著些距離,帳外很是安靜。
阮窈不敢走遠,尋了個暗處蹲著,這會兒卻又吐不出來了。直至她再想站起來,許是蹲得太久,眼前有些發暈。
她腳下一個踉蹌,緊接著手臂便被人一扶,隨後被擁入這人的懷裡面。
尖叫聲本都到嗓子眼了,又被熟悉的清苦藥味兒給吞了回去。
「你怎麼還沒睡……」阮窈暈乎乎地問。
裴璋低下眼看著她,聞見了她身上的酒氣,不禁微一蹙眉,有些後悔晚上沒有攔著她。
「我聽聞帳外有動靜,還以為是出了何事。」他低聲說道。
阮窈這才瞧見他墨發散著,外袍上還披著夜露,亦是與她一般,睡下後復又起身。
她搖了搖頭,剛想要說什麼,只覺喉頭一陣翻湧,扶著他的手也是一緊,猛然俯身嘔了出來。
裴璋抱著她,自然是來不及躲閃,雖說阮窈並未朝著他吐,可還是有異物沾到了他的發尾和衣袖上。
她只覺著難受,吐起來的時候顧不得這些,連自己的頭髮絲也被吐髒了。
裴璋取出素帕來為她擦,又拍了拍她的背心。
「好些了嗎?」
阮窈吐得眼底都湧出淚水來,緩了好一會兒,才盯著他衣衫上的髒污,小聲道:「對不住……」
裴璋略顯無奈地笑了笑,沒有說怪責的話,然而就這樣回去繼續睡,他也實在做不到,二人只好一道去那湖泊旁稍稍清洗一下。
衣袖還好說,髮絲只能用帕子浸濕,再一點一點的擦。阮窈擦得慢慢有些不耐煩了,更是連自己也覺得噁心。
裴璋看出她眼中的不高興,安撫地拍拍她的肩,接過帕子細心替她擦洗。
夜裡風涼,不好在外面耽擱太久,匆匆洗漱後,阮窈回到營帳內,半截頭髮都還濕著。然而沒有巾帕可以用了,大晚上她也懶得再折騰,湊合著躺下來。
半夢半醒之間,她似乎聽見裴璋在外邊喚她。
「窈娘。」
阮窈睡眼惺忪地探出頭去,見他等在外邊,手中還拿著巾帕。
看她就這樣預備著濕頭髮睡覺,裴璋目光微微一沉,俯身便進了帳。
她很快被他扶抱著坐起來,掩唇打了個呵欠,低聲道:「我自己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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