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雖然害怕,但她願意幫忙。
沈長寧的神色變得更加溫柔。
她抬手,輕輕摸了摸林紓的腦袋:「那就謝謝小紓了。」
沈長寧沒有食言,她當晚就帶著人去了山上。
月光清輝的冷光穿過樹梢,落在狹窄彎曲的山路上。
一行人隱沒在夜色中,腳步放到最輕。
秦柳背著林紓走在最前面,其他人跟在她後面。小姑娘不愧是在那樣慌亂的情況下都還能記得路的人,雖然夜晚茂密幽暗,可那條路卻仿佛已經長在了林紓腦子裡了一般。
一行人順著她的指示,最後竟然真的成功找到了那個所謂的山洞。
沈長寧看見山洞前點著燭火,還有人手握長矛站在洞口把風,確實是一副戒備森嚴的樣子。
確定了地址,幾人便又沿著來時的道路,悄無聲息地返回了鎮上。
「小姐,官員私自開採礦源,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我們真的要摻和進去嗎?」
白大
說完,有些遲疑地看向沈長寧。
秦柳也點點頭。
「這事情既然是那何太守的手筆,那只怕這江南各地的縣令都是知情者。所以才會有那麼多人家中有人失蹤,明明報了案卻沒有任何回信。」
沈長寧沉默不語,昏黃燭光下,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旁的胡四見狀便問道:「小姐是想借那從京城來的大人的手了絕此事,可是小姐又如何能夠確定那位大人不會同他們同流合污呢?」
他這話問到了點子上。
這也是沈長寧目前仍在猶豫的事情。
她確實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夠確保在這種涉及巨大利益的事情上那個不知名的大人會跟她們站在一條線上。
不然去求助別人?
齊煬的面孔在她腦中一閃而過但又很快被抹去。
不行,齊煬雖然身居高位,但他是個武將,還是個久居邊關的武將。
這爾虞我詐他經歷得太少,並不一定可以識破。
甚至。
想到自己當時用手帕捂住男人口鼻時對方一瞬間眉眼間露出的錯愕神色,沈長寧不由得輕輕眯了眯眼睛,心想,她可無法保證那個記仇的瘋子不會藉機坑她一把。
但鋌而走險將所有的希望都壓在一個素未謀面的人身上的想法又確實太冒險。
沈長寧思索了片刻,突然說道:「我明天進城一趟。」
她想在向這位大人投誠以前,她或許得先考察一下對方的人品。
沈長寧又去了一趟沈家,並且把這件事情以及她的來意都告訴了沈長河。
不出她所料,沈長河果然頃刻間便變了臉色並且當場拒絕了沈長寧。
「這太危險了,長寧,你知道這事萬一不是真的,你會怎麼樣嗎?誣告官員,你會被凌遲處死。而且這事情不是我們能夠摻和的,一個不慎,我們沈家或許就要從此覆滅。
沈長寧並不對他的拒絕感到意外,但她也沒有多沮喪。
她只認真看著沈長河,說道:「大伯,我沒那麼衝動,不到真正萬全時刻我不會輕舉妄動,這也正是我來找大伯的原因。」
「我需要一個機會接近那位從京城來的大人,從而判斷他是否可信。而且我可以保證,萬一事情真的敗露,我哪怕自刎也絕不會將沈家連累進來。」
「胡鬧!」
沈長河被她最後一句話氣得一怔。
他猛地一拍桌子,厲聲道:「你難道是以為我沈長河是什麼貪生怕死之輩嗎?」
沈長寧嚇得一抖。
「茂山只有你一個女兒了,你要是出事,將來九泉之下我如何面對他!」
沈長河看著沈長寧,痛心疾首道。
沈長寧看著他,片刻後卻反倒露出了笑容。
「大伯,我知道你是擔心我。」
沈長寧和沈長河四目相對,然後她說道:「可事實上我從我決定要當訟師起,這些危險便已經註定會越來越多了。」
少女看著沈長河,眉眼間是一覽無餘的堅定不移和坦坦蕩蕩。
「所以其實沒什麼好怕的。」
尤其是比起任務失敗的代價。
沈長寧在內心腹誹。
剛準備誇她勇敢的009:「……」
沈長河看著她那雙和記憶里沈茂山極其相似的眼睛以及和蘇錦虞如出一轍的漂亮眉眼,許久沒有說話。
沒辦法。
從沈茂山死去的那一刻起,沈長河便已經失去了拒絕對方唯一的女兒的請求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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