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長治等地爆發了好幾場暴亂,竟然是有人假借已經在上次謀逆中被處死的延平王的名義,聚集亂黨,擾亂民生。」
想到那幾場暴亂,陸景行眯了眯眼睛,神色也跟我冷了下去。
沈長寧也後知後覺地記起來了這所謂的延平王是誰。
先帝的弟弟,當初先帝病危,正是他領著齊霍等人興兵北上,打著清君側的名義,企圖逼宮稱帝。最終卻被燕文帝強勢鎮壓,於先帝病逝之日處死於午門。
「延平王已死,暴亂自然是成不了氣候,可事後我奉命南下,卻發現這些暴亂並非偶然,而是有人在背後挑唆。這些人不僅煽動百姓鬧事,還趁機收購土地。」
而最終查來查去,竟然發現那些人都來自嶺南。
「嶺南?」
聽了他的話,沈長寧心下一驚,心想那不是那個所謂大皇子的外放轄地嗎?
陸景行點頭。
「陛下的兄長便在嶺南封了王爺。」
他們輾轉著查來查去,最後竟然查回了燕家人自己的頭上,消息傳回京城以後,燕文帝氣得當場便摔了茶盞。
「陛下可是懷疑那位王爺?」
沈長寧還是有些納悶,不明白為何這看起來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最後竟然懷疑到了燕雲頭上的。
「不。」
令她意外的是陸景行竟然搖了搖頭。
「那位王爺……是一個較之尋常人來說不太一樣的人,總之絕不可能是他有謀反之心。而如此一來,這藏在背後,企圖禍水東引的人這世上便只剩下兩個了。」
一個燕行,一個燕雲。
沈長寧聽到這裡,心中猛然一震,仿佛有一道閃電劃破了迷霧。
她緊緊盯著陸景行,聲音壓得極低,仿佛怕被旁人聽去:「所以……陛下懷疑的是燕行或燕雲?」
陸景行微微點頭,目光深邃而冷峻:「不錯,甚至可以說陛下一開始懷疑的只有行王。畢竟雲王從來不問世事,只醉心書畫,而行王則擅於玩樂,與朝中許多權貴都有往來。那些人看似清高,實則暗中結黨營私,早已形成了一股不可小覷的勢力。」
沈長寧聽出了他話中暗藏的意思,問道:「可其實燕雲才是真正的幕後主使對嗎?」
陸景行沒有直接承認,因為這件事情到目前來說還並沒有一個結論。
「我們還在調查,只是在調查中,我發現行王雖然與朝中權貴交往甚密,但那些人基本都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士,換句話說就是他應該是沒理由,也沒那麼大本事能夠將手伸到千里之外的長治去的。
「反而是雲王。」
陸景行眯了眯眼睛,眉眼間顯出絲縷的冷意。
「他結交天下名士,好友故交幾乎遍布天下。」
沈長寧聽著這話,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陣寒意。
確實,若是打著風雅之名,廣交好友的燕雲,那便說得通為何有人能將手伸到遠在千里之外的長治挑唆暴亂,有有本事趁亂收購土地,且還能想到動用嶺南籍貫的人,將禍水東引了。
她暗自唏噓了一會,忍不住問道:「那陛下打算如何處置燕雲?」
陸景行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冷意:「陛下自然不會坐視不理。只是燕雲畢竟是皇室宗親,若無確鑿證據,貿然動手只會引起朝野動盪。所以,陛下命我暗中調查,務必要找到燕雲的罪證。」
沈長寧點了點頭,心中卻依舊感到不安。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燕雲既然已經察覺到了你的行動,必然會更加謹慎。你想要找到他的證據,恐怕沒那麼容易。」
陸景行也不避諱,直接道:「確實不容易,但並非沒有機會。我已經讓金釗繼續暗中調查燕雲的那些所謂好友,尤其是他與各地官員、商賈之間的聯繫以及長治那些土地的買賣記錄,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而只要找到燕雲與長治暴亂之間的直接證據,
到時候便能一舉揭開燕雲的真面目。
沈長寧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她點點頭,抬頭看向陸景行,片刻後輕聲說道:「可這樣一來,你的處境豈不是更加危險?燕雲既然敢挑起暴亂,必然不會輕易放過你。更何況,你已經在江南遭遇過一次截殺,若是他再出手……」
聽出她話語中的擔憂,陸景行神色軟和了下來。
他探身過去親了親沈長寧,繼而一笑,伸手輕輕撫了撫她的髮絲,語氣溫柔卻堅定:「放心,我會小心的,我在明處,他在暗處,在這京城中,大理寺的眼線幾乎無處不在,你不必擔心我。倒是你,那辦法太過冒險,一旦實施,便再沒有退路,無論是何結果,你都只能頂著壓力前行,你可真的想好了?」
沈長寧盯著他看了一會,突然笑道:「自然是想好了。」
少女仍笑著,只是漂亮的眉眼間卻泛起幾縷冷意。讓她看上去少了些許往日閨閣之中嬌養出的矜貴美麗,而仿佛一柄開了刃的長劍一般,寒光凜凜,危險而又迷人。
「他既然如此瞧不起女子,視女子的性命為草芥,那我就偏偏要讓他在女子的手上吃個大虧。」
陸景行聽著這話,忍不住笑了笑。
「你既然已經都決定好了,那我便不再多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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