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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行被押解出去時人群先是驀地安靜,而後從低到高,嘈雜的聲音逐漸響起,到最後,百姓們的聲音大得幾乎已經要將整個行王府都震塌。

若不是官兵將人群死死圍住,只怕燕行甚至還沒走到馬車旁邊就已經被人潮徹底淹沒了。

沈長寧和陸景行站在門後看著這場景,目光中是如出一轍的冰冷。

「他應該到現在為止還不知道等會上到大殿,在那裡等待著他的是什麼。」

沈長寧眯了眯眼睛,冷笑道。

拐賣女性,逼良為娼,這件事情雖然在沈長寧的步步設計下已經鬧大到如今的地步,但想要借這件事就將行王的勢力連根拔出卻還遠遠不夠。

他們真正的後手是燕行效仿先帝時期,藉助女子籠絡大臣的事情。

「嗯,他的人這幾日一直在找那群女子,想來是已經發現不對了。」

陸景行點點頭,面上表情疏淡,看不出喜怒。

或許是當日所有的關注點都在沈長寧和陸景行身上,以至於他們下意識忽略了如意的存在,從而釀成了疏漏,又或許是像燕行這樣習慣了高高在上,視旁人的性命如草芥的人是絕不可能想到在那樣的情況下,竟然真的會有人在自己都身陷囹圄時,仍舊異想天開地要拯救那些被困在這府上的,和他們分明無親無故的姑娘。

而且更令人意外的是他們居然真的一次將人全部帶走了,以至於金釗放火將後院那幾棟房子燒的一乾二淨後,燕行他們也真的以為所有人都一同葬生火海了。

直到事後問責,那幾個被金釗打暈的侍衛說起當日的情況,發現彼此之間都有相同的際遇,才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其中的不對勁。

若是失火,不可能沒有任何動靜,若是縱火,那人沒必要將他們打暈,於是只剩下最後一種可能。

這場火本就是衝著關著那宅院中的人來的。

「他們知道是我們將人救走了,只是一直找不到人,沒有證據而已。」

畢竟和行王手下的人不同,陸景行的手下,沒有吃乾飯的。悄無聲息地殺掉誰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更遑論要將誰藏起來。

「她們人呢?還在你那別院?」

聽他這麼說,沈長寧不由得有些好奇。

陸景行彎唇,沖她笑了一下。

「你猜猜看。」

沈長寧看著他,片刻後又想起男人當時說要進宮的事情,瞬間瞭然了。

「你把她們帶到宮裡去了?」

她笑看著男人點頭,眼底瞬間漫上止不住的笑意。

她想這人真是焉壞,直接把人甩給了燕文帝,只怕燕行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這上面去吧,最終還是只能在她和陸景行身上白白浪費時間。

「燕行被帶進宮以後呢?你會審問他嗎?」

沈長寧看著陸景行。

陸景行搖了搖頭。

他看著少女,神色驀地溫和下來。

「陛下既然已經知曉了這一切,那便不再需要任何人審問,他到時候只需要一個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為他呈上證據的人。」

沈長寧沒說話,只看著陸景行。

陸景行也看著她,兩個人的目光在柱子投射下來的陰影中交匯,片刻後,陸景行抬手,將少女輕輕抱進懷中。

「行王那日見過我和你,到時候一定會以此為依據生事,所以將他狠狠踩下去的這個人不能是我,只能是你。」

陸景行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

「而且我有自己的考量,你屆時一切都不用管,只需將我和行王打成一派,要求陛下還你大理寺前受罰一事一個公道就可以了。」

沈長寧很清楚陸景行說的這些都是真的,但恰恰就是因為她知道,所以才會心中鬱悶。

她把腦袋埋在陸景行懷裡,過了片刻後空氣中響起他瓮聲瓮氣的聲音。

「我討厭這種利用你的感覺。」

少女低聲抱怨,聲音中難得顯出些許委屈。陸景行聞言失笑,目光卻更加柔和。

「沒關係,阿離。」

他低頭,輕輕吻在少女的發頂,低聲道:「你儘管去做你想做的事情,要利用我也可以,我甘願做你的墊腳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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