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沈長寧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自己也曾被抓。
「哦?我被抓來王府,陸大人來救我?王爺這是說的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沈長寧居高臨下地俯首,笑看著他。
「請問王爺,是誰將我抓來王府的,又是為了何事?」
「自然是……!」
正要憤然回擊少女的裝傻充愣,卻正對上少女的眼睛,霎那間,燕行只覺得當頭一棒,後背一陣發涼,瞬間,已經到了嘴邊的話語又被吞了回去,他整個人猛地清醒過來。
不能說!
如果說了,那不就正好坐實了他的事情!
他於是猛地住了嘴,
硬生生地將話語吞了回去,急怒攻心,一時間燕行連表情都變得有些扭曲猙獰。牙齒更是不慎咬到舌頭,過了一會,唇角竟然湧出些許鮮血,看上去狼狽到了極點。
沈長寧看他反應過來了雖然覺得有些可惜,但也不覺得失望,畢竟劉茂也好,王福也好,都不過是將這件事情推到公眾面前,推到朝堂之上的手段而已。
真正的當事人,另有其人。
她轉身,看向內官身後跟著的那群姑娘。
她們低垂著腦袋,腳下步履緩慢而又謹慎,看得出她們的不適應,但即便如此,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停下腳步。
走在最前面的是柳如溪。
沈長寧撞入她偷瞥的目光,將她眼中的惶恐看得清清楚楚。她什麼話也沒說,只對她輕輕點了點頭。
明明沒有任何的言語安慰,可就是讓柳如溪忐忑不安的心臟一下安定了下來。
不要害怕。
她低頭在心裡告訴自己,沈姑娘在呢,不要害怕,她說了,她會幫她們報仇的。
隊伍緩緩前行,少女們的裙擺搖曳婀娜,色彩艷麗的邊緣將視線割裂出鋒銳的線條,而站在這支飽受折磨才終於等來今日的隊伍最後面的,是一張熟悉的面孔。
她是沈長寧來到這個世界後認識的第一個人。
是如意。
她眨了眨眼睛,將那點酸澀忍下去。
內官將人帶到,然後退到了一邊。
幾個姑娘一字排開,在行王身後跪下。
「民女柳如溪。」
「民女秦素衣。」
「民女白洛。」
「民女彩雲。」
「民女商思琦。」
「民女秋雲。」
「民女如意。」
音色不一,口音不一的幾道女聲一一響起,當著大燕的君主的面,當著曾迫害她們的燕行的面,當著所有朝臣內官的面,將自己的名字認真念出來。
然後她們俯身,齊聲道:「拜見陛下。」
「起來吧。」
燕文帝擺擺手讓她們起身,神色語氣也變得溫和了些許。
「謝陛下。」
眾人答謝後緩緩起身。
燕文帝看著她們,片刻後說道:「朕自登基以來,這朝堂之上還從來沒有斷過案,如今既然事涉我皇家顏面,那便做一次公堂也無妨。你們應有許多話想說,如今燕行就在這裡,但說無妨,任何事情朕替你們做主。」
「謝陛下。」
幾人聞言,心中都大受震動,一時間委屈難過湧上心頭,不由得連眼眶都跟著泛起紅。
柳如溪的聲音微微顫抖,卻帶著堅定:「陛下,民女柳如溪,本是外地人,剛到京城不久,聽聞沈氏織行的布料精美,便去挑選布料,準備為自己裁製新衣。誰知剛進店門,便被劉茂打暈,醒來時已在一處奢華宅院中。起初,民女以為自己被富商買下,心中惶恐不安。後來,買通了府中的下人,才得知自己竟在王府,是王爺……是王爺買了我們。」
她說到這裡,聲音哽咽,眼眶泛紅,卻強忍著淚水,繼續說道:「王爺確實好吃好喝養著我們,可這並非恩賜,而是為了讓我們……讓我們梳洗打扮,伺候貴客。」
「王府的管家王福,每**迫我們學習歌舞,稍有懈怠,便鞭打責罵。我們……我們雖活著,卻如同行屍走肉,毫無尊嚴可言。」
燕行聽到這裡,臉色鐵青,猛地站起身,怒喝道:「胡說八道!本王何時逼迫你們做這些事?你們不過是本王府上的姬妾,本王待你們不薄,你們竟敢如此污衊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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