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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點點頭,轉身去找管事的廚子。

沈長寧便趁機走到灶台旁,一邊裝作隨意地看了看鍋里的飯菜,一邊飛快地扯開瓶塞,從瓷瓶中倒了兩顆吐真丸到那湯碗中。

藥丸遇熱即化,瞬間融入了飯菜里,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反正也不是毒藥,給誰吃都行,倒是替她省了下藥的功夫。

沈長寧看著那飯菜,不由得滿意地笑了笑,而後轉身離開了後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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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裡,燕行隨意地坐在稻草鋪成的榻上。

他的臉色依舊蒼白,後背的傷口隱隱作痛,神色間卻依舊顯出不可一世的倨傲,仿佛仍然是從前那個生殺奪予,旁人都只能聽之任之的王爺。

片刻後,隨著腳步聲靠近,獄卒將一份熱氣騰騰的飯菜放在燕行的牢房門口,冷冷道:「吃飯了。」

燕行瞥了一眼飯菜,冷哼一聲,嘲諷道:「你們大理寺的伙食,倒是比我想像中要好。」

獄卒沒有理會他,徑直轉身離開。

燕行雖然心中警惕,但一上午審訊和板子早已讓他飢腸轆轆。他猶豫片刻,最終還是走到門口,端起碗筷,大口吃了起來。

飯菜入口,燕行並未察覺到任何異樣,兀自大快朵頤,然後他卻不知道自己已經掉入了沈長寧為他而設的陷阱。

午後,燕行再次被帶上了公堂。

李儒敲了敲驚堂木,再次詢問起燕行他到底靠那些女子籠絡了哪些人。

燕行聞言冷笑一聲,剛準備和上午一樣否認,卻忽然覺得喉嚨一緊,仿佛有什麼東西在逼迫他開口。

燕行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抵抗,但藥效已經開始發作,他的眼神逐漸變得渙散,聲音也變得機械而呆板。

「我……我確實逼迫了那些女子去伺候一些人。」

在場眾人聞言臉色皆是一變,沈長寧眼底卻閃過一抹笑意,心想:這藥簡直了,問什麼答什麼,這和作弊有什麼區別,

「哪些人?」

李儒追問道。

燕行的神色中浮現出一抹掙扎,但又很快消失,隨即他的聲音在堂內迴蕩,帶著幾分木然。

「禮部尚書張大人、兵部侍郎王大人,京城米行的當家人……」

隨著一個又一個分量不清的人從他口中說出,整個屋子裡安靜得仿佛能聽見銀針落地的聲音。

「但也有例外……京城沈家……沈茂山……」

熟悉的名字從他口中吐出,沈長寧心下驀地一跳。

「沈茂山?!你還曾籠絡過他?」

燕行點點頭,話語在藥力的催化下不受控制地從他口中吐出。

「但是失敗了,他不願意與我結交,於是讓人躲在他回京的路上,裝成山匪劫殺了他。」

「!」

沈長寧心下巨震,臉色瞬間難看到了極點。

她怎麼也沒想到沈茂山的死竟然根本不是什麼意外,而不過是因為遭到了燕行的報復所以才橫死在回京路上。

而一旁的李儒聽完了這話也許久沒說話,只臉色陰沉得可怕,顯然同樣是被燕行的話所震撼。

他沉默著,過了許久正要開口,卻見對面本來正老老實實招供的燕行忽然猛地咬住了自己的舌頭,鮮血瞬間從他的嘴角溢出。

「快!攔住他!」

沈長寧臉色一變,厲聲喝道。

一旁的侍衛迅速上前,強行掰開燕行的嘴,阻止他咬舌自盡。燕行的眼中滿是痛苦與絕望,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嗚咽聲,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李儒臉色鐵青,沉聲道:「來人,先將他押下去,嚴加看管!絕不能再讓他自盡!」

衙役上前,將燕行拖了下去。燕行臨走前,仍舊滿口鮮血說不了半個字,只能用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沈長寧,眼中滿是怨恨與不甘。

等他被帶下去後,屋子裡李儒和沈長寧沉默了許久,然後李儒忽然開口道:「沈姑娘,節哀,此事牽涉甚廣,恐怕需要慎重處理。」

沈長寧輕輕點頭,低聲道:「我明白,李大人,這事恐怕已經不是我們能夠處理的了。」

李儒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正是如此,我立刻便進宮面聖,請示陛下定奪。」

沈長寧點點頭。

「李大人請便,正好我也有點私事要去辦。」

她雖然因為意外得知了沈茂山的死而心亂如麻,卻還惦記著牢里的陸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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