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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問她剛剛說的話什麼意思,徐姨娘到底是怎麼死的。

可我說不出口。

然而她看穿了我的心思,低聲道:「寶兒姐,我娘不是跟人偷情,而是被晉王世子給……」

衛寧瑤告訴我,她得知徐姨娘慘死後,跑去亂葬崗尋她的屍首,恰巧撞上了一位定遠侯府的嬤嬤。

嬤嬤心善,幫襯著她將徐姨娘入土為安,又於心不忍地告訴了她實情。

原來,事發當天,衛寧瑤的三姐回家省親,因有了身孕,她的夫君——晉王世子主動陪同。

哪知,晉王世子喝醉了酒,竟闖入後宅,把徐姨娘當成丫鬟,拖進屋中欲行不軌。

徐姨娘抵死掙扎,刺傷了晉王世子,也驚動了府中眾人。

出了如此醜事,定遠侯不想得罪晉王,又咽不下這口氣,便把怒火發在了徐姨娘身上,命人將其杖斃。

衛寧瑤說出這些話時,狠狠掐著自己的手背,強把恨意吞了回去:「寶兒姐,為什麼,男人犯的錯,總是女人來償?我該怎麼給她報仇?我該怎麼做呀,我什麼都做不了……」

我握住她的手,輕輕揉著她的手背,看著她這張與她的生母徐氏有幾分相似的面龐,不由也落了淚。

我在定遠侯府時,衛寧瑤的生母徐氏待我很好。她憐我年紀輕輕賣身為婢,親手為我綰髮,還為我塗過治凍瘡的藥膏。

而我被罰板子時,她正在寺廟祈福,聽聞此事,緊趕慢趕往回跑。可惜,隨後我便被逐出了府,沒能見她最後一面。

如今,我差點就要忘了徐氏的本名了。

她叫徐繡蘭。可入了侯府後,她是侯爺的妾,是姨娘,唯獨不再是徐繡蘭了,仿佛這個名字無足輕重。

現在她帶著一身的罵名,早早地去了。連個牌位都沒有,更無人記得她的名姓了。

我想,等戰亂結束,給徐繡蘭請個道士作作法,讓她下輩子順遂一些,托生進富貴人家,但是別再當女人了。

這世間,做女人百般皆是錯。

第22章

衛元鴻許是被氣急了,又牽動了外傷,夜裡突然起了高熱,燒得不省人事。

幾個隨從又忙不迭地把老郎中給架了過來。然而老郎中愁眉苦臉地說,現在鎮子上要啥啥沒有,只能開個藥方去別處採買。

於是,一名隨從留下,其餘人都去附近城鎮買藥了。衛寧瑤看著癱在桌上的衛元鴻,到底於心不忍,偷偷問我:「寶兒姐,他不會死吧?」

我心裡也沒底,只能熬些熱湯,起碼別讓他空著肚子,病好得更慢。

一整天過去了,出去買藥的幾個隨從始終沒回來。我給衛元鴻餵了三次水一碗湯,他總算能睜眼說幾句話了。把留守的隨從叫來,嘀咕了幾句去接應,又悶頭睡了過去。

那名隨從只得向我抱拳道:「麻煩姑娘照看大人,在下去去就回。」

我滿口應著,將爐子的火燒得更旺了些。

不料,等我端著熱湯走進屋,赫然撞見沈菱正手持小刀,一步步迅速靠近了衛元鴻,對準他的胸口,舉刀就要刺!

咣當一聲,我扔了湯碗飛身過去,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哪知這孩子力氣很大,對著我拳打腳踢,狼崽子似的瞪著眼齜著牙,死活不鬆開小刀。

我急了,一巴掌扇在沈菱的後腦勺上,打得她眼冒金星,順勢奪下了刀。

這時衛寧瑤聽見聲響,趕忙捂住沈菱的嘴,把她拖向後院的庫房。

我瞥了一眼身後的衛元鴻,見他沒被驚醒,方鬆了口氣。快步走進庫房,迅速關好門後怒罵道:「你瘋了嗎?!」

沈菱被衛寧瑤禁錮在懷裡,依舊揮舞著雙臂,氣勢洶洶地嚷著:「他帶人查抄將軍府,害得我家破人亡!我要他償命!」

說罷她掙開了衛寧瑤的胳膊,悶頭往外沖。

我又一巴掌將她打倒在地,揪著她的衣領子低吼道:「殺了他,你家人就能安然無恙了?沈家就跑出來你一個!你要為了報仇把命搭上,誰給武威將軍翻案,誰來還沈家清白!」

沈菱漸漸不掙扎了,咬著嘴唇,小臉皺巴成了核桃,見我又一次高揚起了巴掌,終於哇地哭了出來。

衛寧瑤趕緊把她摟回懷中,勸道:「寶兒姐,她還是個孩子……」

孩子?亂世之中誰管你是個孩子!今天衛元鴻要是出了個閃失,不但是沈菱,藏在我這兒的所有人都得跟著遭殃。

況且,武威將軍獲罪絕非衛元鴻一人所為,更多的是「上面」的意思。

難不成要年僅十歲的沈菱提著刀去刺殺王駕嗎?

既然不可能,那就只能先活下去,延續武威將軍府的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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