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沈若凝，她腿一軟，扶著門框，後背直冒冷汗。

她明白了一個道理。

其實到生死面前，人還是想活的。

她張嘴，嘴唇顫抖著，半晌沒說出一句話來。

倒是白音驚叫一聲：「你……你不是被……」

為了保證萬無一失，她同時用了迷藥和春.藥。

明明……

沈若凝連逃跑的勇氣都沒有。

就在這時，宮殿裡的燈光突然亮起來，另一道身影從屏風內走出來。

纖細、清冷。

「主人。」

「你看到了，她們算計我。」

殷淮野幾步過去，抓住了少女的手微微彎腰，輕晃那隻手。

「她們不是好人。」

惡龍露著獠牙，低聲蠱惑。

所以……

別每次都放沈若凝一條生路。

沈若凝：「……」

她突然覺得自己又找到了生的希望。

但是在慶幸之前，她還是想說一句：「草。」

狼變狗原來也只需要一瞬間。

雲青梧任由殷淮野抓著她的手，卻一步步走向了沈若凝。

殷淮野深吸一口氣。

又是這樣……

又是這樣！

他就知道小菩薩對沈若凝是不一樣的。

「你想死嗎？」雲青梧開口。

只有四個字。

平靜的猶如一潭死水。

沒有嘲諷、沒有威脅。

這樣一句話硬生生成了一個平淡的問句。

沈若凝：「不想……吧。」

雲青梧輕聲道：「那我們單獨談談吧。」

殷淮野一怔，隨即就看到少女鬆開了他的手，朝外走去。

沈若凝腳步匆匆。

半步都不想遠離，哪怕如此，身後那道灼熱目光都恨不得能將她燒死。

……

河畔涼亭，雲青梧布了結界。

她坐下，扭頭看著沈若凝。

淡然開口：「我可以聽你的苦衷。」

「只有這一次機會。」

「你若抓不住，總督那邊……」

「我就隨他去了。」

沈若凝面色蒼白，聽到殷淮野，她便覺得渾身冰冷。

噩夢。

噩夢的開端。

死亡……

她說什麼？

要怎麼說？

可已經在淤泥中掙扎這麼久了，儘管她活的痛苦……可她真的甘願去死嗎？

「我說！」

少女身上的氣息實在是太過柔和。

她面對雲青梧，躁動的心突然就平靜下來。

於是背負多年的秘密在死亡的威脅下……

沈若凝崩潰了，如履薄冰的日子，她再也不想過了！

「我沒有系統！」

沈若凝開口第一句，毫無邏輯，紅了眼癱倒在地上。

「對……我系統跑了。」

她喃喃道。

「你知道嗎？這世界是假的，我們在一本書里！」

沈若凝猛然抬頭，她仰望著雲青梧。

平淡的眼睛。

沒有刻意的憐憫，卻讓她莫名地有了安全感。

「所以？」

她眼裡的雲青梧美沒有嘲笑、沒有慌亂、沒有……

任何情緒。

「我原本……就要迎來很光明的人生了。」

沈若凝垂眸，一旦開口，心中所有的怨恨、委屈便再也收不回去。

家裡並不窮，可她有一個弟弟。

她已經收到了心儀大學的通知書，離家很遠，她馬上就要憑藉自己的努力擺脫這令她窒息的家庭。

系統找到她，不由分說就讓她充當攻略者的角色。

殷淮野？

那個光是看小說就讓人半夜睡不著覺的變態男主。

她怎麼不怕？

可是……系統穿錯了時間。

她成了一個劇情中根本接觸不到核心劇情的路人甲。

就算在永州長大，也沒機會遇到落魄的男主。

她沒有了利用價值，系統就悄無聲息消失了。

原以為沒有束縛，可以活自己的人生。

卻不得不背負屬於原主的，更加窒息的生活。

她夠了！

憑什麼是她？

憑什麼帶她來又不管她！

這些壓在心底的話，沈若凝第一次，毫無保留地告訴一個人。

她說完了。

情緒過了很久才褪去。

周圍寂靜的可怕。

沈若凝抬頭，看向雲青梧，自顧自說道：「你覺得我瘋了對吧？」

「愛信不信，我說的就是事實。」

她真的腦子壞了。

誰會相信這種異端邪說？

「我信。」

雲青梧的聲音響起，沈若凝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