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的恐懼逐漸消散。

「對。」

雲青梧很快回應。

她跪直了身子，雙手環住殷淮野的脖頸，仰頭輕吻男人的薄唇。

「我愛你。」

突然在某瞬間，她感受到愛的具象化。

空氣是甜的，絲絲縷縷攀升曖昧與溫暖。

殷淮野睜著眼睛，他看著少女閉眼，看著鴉羽般的睫毛顫動，抖落陰影。

「我也……愛你。」

雲青梧抽身離去時，殷淮野將頭埋進他的頸間，尋找最可靠的安全感。

喑啞的聲音像是虔誠的誓言。

殷淮野攬著少女的腰，希望這一刻成為永恆。

「愛你。」

「我愛你。」

殷淮野重複著單一的語句，聲音漸漸生出懊悔。

他愛她。

可他忘了。

他忘了為什麼愛他。

雲青梧輕拍著殷淮野的背，溫潤的氣息從指尖泄出，一點點引導著殷淮野體內的妖氣。

金靈子在風中搖曳，金光遍地。

照不亮的牆角，惡龍為少女俯首，猶如最虔誠的信徒。

……

雲青梧醒來時，陽光明媚。

昨晚的的事情，她模模糊糊記不清楚了。

累了，就在殷淮野的懷裡睡著了。

「醒了？」殷淮野的手撩開層層疊疊的帷幔，手中拿著小碗的粥。

雲青梧坐直了，看向殷淮野：「怎麼回來了？」

這裡是清淮殿。

殷淮野的腳步一頓，旋即恢復正常。

「王宮不是什麼好地方。」

他將粥擱在桌邊，幫著雲青梧穿衣服。

動作熟練，仿佛做過千萬遍。

殷淮野心底壓著煩躁。

為什麼會忘記。

這麼重要的記憶。

「不。」

雲青梧站了起來。

她反駁。

「我很喜歡王宮。」

「喜歡鳳棲宮。」

喜歡龍的一切布置。

殷淮野愣住了，直到少女離開了床，他仍站在床邊。

她喜歡幽都。

也……喜歡他。

雲青梧捧起粥，香味勾起了食慾。

她不得不承認，龍就算是失憶，廚藝也絲毫沒有下降。

殷淮野就坐在雲青梧對面。

修士不需要吃飯。

他從沒想到自己竟會做飯。

雲青梧看著桌子上的糕點，拿起一塊兒，餵進了殷淮野的嘴裡。

「好吃嗎？」

雲青梧問道。

殷淮野：「……」

他咬了整整一塊兒，此時嘴裡被糕點填滿，無法開口。

但清甜在嘴裡蔓開，甜到心底。

他之前分明……最厭惡甜點。

殷淮野看著少女喝粥，眸色逐漸沉了下去。

腦海中有些畫面閃過。

昏暗的燭光，清冷的少女，他將鐵鏈送進少女的手中。

他說：「主人……喜歡奴這樣嗎？」

「啪！」

一聲脆響，殷淮野捏斷了桌角。

「阿野？」

雲青梧抬頭，看向殷淮野。

殷淮野只覺得雙頰滾燙，渾身像是要燒起來了一般。

腦子中的片段……

是他的臆想。

還是從前發生的事情？

殷淮野看著面前清冷乾淨的少女，無法張口詢問。

「熱……有些熱。」

「奴先退下。」

殷淮野口不擇言，幾乎落荒而逃。

他竟然……喜歡這樣嗎？

雲青梧：……

她捧著碗，望向殷淮野落荒而逃的背影，眼底浮現出顯而易見的疑惑。

什麼時候，又開始自稱「奴」了。

是想起什麼了嗎？

要是想起了什麼，怎麼會是這樣的表現？

雲青梧喝粥時還覺得古怪。

……

下午時，沈若凝和慕容瑾來了清淮殿。

「陛下！陛下！」

沈若凝幾乎是飛奔過來的。

她想撲進少女的懷裡，但是看著少女清冷的眸光，最終還是忍住了。

「陛下，你快猜猜，我現在什麼修為了？」

沈若凝仍然興沖沖地在雲青梧面前轉了個圈。

慕容瑾跟在沈若凝的身後，看著少女的背影，有些無奈。

活躍、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