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沒有問題，神女也沒有問題。

那麼神女和帝君……

到底該相信誰？

帝長贏對眼下的情況滿意至極。

這樣一鬧，雲霧川方才建立起來的威信又轉瞬消散。

可是就在帝長贏準備離開時變故陡生。

他的手放在問心鏡上，像是被黏住了般，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

帝長贏還想要維持面部的表情。

問心鏡卻出了變化。

無數畫面被投射到天空之中的。

殺人、布陣、獻祭他人而提升自己。

樁樁件件，從帝長贏進入神界開始，算計和殺戮如影隨形。

血腥沾染在每一個畫面之上。

「秋雲……秋雲部落被滅！」

「竟然是帝長贏做的！」

「我還以為是妖域那幫瘋子……」

那些畫面讓人震驚，他們捂著嘴巴，三觀被推倒重建。

他們從不敢承認自己的私慾與欲望。

原來人前霽月清風的東神域帝君，他的妄念是他們的千百倍，他殘忍的手段更是他們望塵莫及。

畫面在流轉。

明月高懸，帝長贏殺妻證道的真相第一次這麼直白的被公之於世。

關於帝長贏的一切，在看到這樣的畫面之後徹底崩塌。

殺妻……證道！

雲青梧的目光從未忽略帝長贏的任何罪行。

可等到那抹圓月出現的時候。

一雙手輕輕籠罩在她的眼睛上。

腰間被長臂禁錮。

殷淮野整個人貼了上來，或者說她被殷淮野撈進了懷裡。

「阿梧……」

殷淮野低沉的聲音壓抑著許多複雜的情緒，讓她的思緒不自覺地轉移。

他捂著雲青梧的眼睛，自己的目光卻片刻沒有錯過。

他看到長劍如何貫穿少女的心臟。

也看到少女那瞬間的錯愕和難以置信。

阿梧……

他的阿梧啊。

一定很疼吧。

那些時候在永州，天天夢到這副場景，也一定很痛苦。

這些痛苦和恨都是帝長贏帶來的。

他真該死！

殷淮野的心臟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反覆疼痛無法平息。

渾身的血液涼的透頂，只有帝長贏的命才能撫平他心中翻湧的戾氣和殺意。

「這……這是什麼！」

突然有人驚呼出聲。

黑色的法陣隱於地下，詭異怪誕。

隨著問心鏡的運轉，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永生陣的真相。

獻祭所有人，將所有人的力量收為己用，只求虛無縹緲從未有人成功的再次飛升。

一時間，罵聲一片。

那些追隨帝長贏的人大跌眼鏡。

他們當然知道永生陣的計劃，為了帝長贏口中那個可能到來的新世界，他們為此出了不少力。

但是他們今天才知道。

永生陣的開啟，要獻祭的人包括他們自己。

帝長贏滿口謊話，根本就沒想帶他們一起飛升！

「帝長贏！你這個小人！」

終於有人罵出了第一聲。

辛辛苦苦替帝長贏幹了那麼久的活，到頭來竟是在自掘墳墓！

「豬狗不如的畜生！」

「劊子手！」

「殺了他！殺了他！」

群情激憤。

他們被騙了。

帝長贏根本就是個自私殘忍的卑鄙小人！

帝長贏的手無論如何也無法掙脫問心鏡，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空中那些畫面展現。

半晌。

帝長贏笑了。

就這麼暴露了？

還真是……出乎意料的草率。

「哈哈哈哈哈！」

帝長贏青筋暴起，所有的力量全部匯聚在右手之上。

隨著他癲狂的大笑，劇烈的爆炸聲響起。

在審判台待了一輩子的問心鏡四分五裂。

巨大的神力朝著四周波及，實力低下的被波及到，直接吐血昏迷的不在少數。

豎起的長髮散落，披在肩上。

帝長贏的脖頸上爬滿了詭異的紋路。

「蠢貨！一群蠢貨！」

帝長贏站在高高的審判台上，他看著厎下的所有人大罵道。

不用遮掩的感覺真好。

「碌碌無為的蠢貨有什麼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

「還不如做強者的墊腳石，還能發揮自己的餘熱。」

「我幫你們找到了生命的價值，你們應該對我五體投地！」

帝長贏嘴角抽搐著，扯出詭異的笑容。

他站在那裡，神力在匯聚，長發隨風飄起。

金光和白衣交相輝映，如同玉面修羅。

帝長贏太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