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驚歲不用想都知道謝知繁定是因為自己回來得晚,讓他久等了而生氣。這人一向脾氣不太好。
果真如他所料,只見謝知繁信步從樓梯走下來,不冷不熱地看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還知道回來?」
許驚歲沒什麼表情,自顧自地走到桌前,拉開椅子坐下,謝知繁冷著臉坐在他對面,一言不發。
兩人維持著詭異的寂靜,氣氛冷淡又壓抑。
湯很快被熱好送上來,許驚歲低著頭,用湯匙舀了口。最近開始降溫,喝一口熱湯整個人都舒服了許多,蒼白的臉色也紅潤了些,過了幾分鐘,他停下動作,淡淡道:「我們的婚約到期了,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們去辦理一下離婚手續。」
一語如平地驚雷。
謝知繁臉上帶著些許不可思議,旋即有些不屑地冷笑一聲:「離婚?」他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姿態傲慢道:「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離婚?」
「我吃好了。」許驚歲打斷了他的話,起身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在他走上樓梯時,不遠處的餐桌旁響起了一聲碗筷砸落地面的清脆破裂聲,他腳步稍稍頓了下,又很快恢復如常,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
洗完澡出來,許驚歲將西服外套拿下樓。
地面的碎瓷片已經被清理乾淨,一切看起來與之前無異。謝知繁隨手脫下來的西裝外套隨意地扔在沙發上,許驚歲看了眼,拎起來,明天與自己的西裝一起讓芳姨送去乾洗。
他剛拎起,就感到一絲不對勁。
西裝上殘留著還沒來得及消散的香水味,很濃郁的香氣,甚至有些刺鼻,可謝知繁平日裡並不愛用香水。除此之外,衣服前襟的紐扣似乎少了顆,胸口方位還有一根黑色髮絲,在純白西裝上很是明顯。
許驚歲捏起髮絲仔細看了看,微長而卷,但他與謝知繁都是短髮,他突然想到了什麼。
過了兩秒,他沒什麼表情的將衣服掛起,回了房間。
許驚歲前腳剛關上門,後腳電話鈴聲就響了起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是他的助理,深夜來電,不免有些疑惑。
剛按下接聽鍵,就聽見助理的聲音蹦了出來,「許總,事態發展的比我們預想的要更快且更嚴重。」
「溫翰現在不僅被爆出來出軌,其工作室還涉嫌偷稅漏稅,現在輿論不斷發酵,各大品牌都在第一時間發博宣稱與其解約,許多合作商也開始撤銷合作。」
「電影主演估計必須得換人了。」
許驚歲捏了捏鼻樑,沉思片刻後,問:「其他投資方怎麼說?」
「星來跟聚華都在鬧著要撤資,剩下幾家還持觀望態度。聚圖作為項目主投,現在已經沒法全身而退了,倘若這個時候作廢,我們必定元氣大傷。」
聚圖最初涵蓋的內容只有商業地產投資及經營,經過好幾年公司才從早期的微弱之式做到現如今業內小有名氣。
此次投資《黑與白》的決定,許驚歲更是權衡已久。這是聚圖邁向電影院線等文化產業的第一步,容不得半點出錯,卻沒成想半路出了這種事情。
大腦快速地思考應對措施,過了片刻,他吩咐道:「明天約林導一起吃個飯。」
助理快速應下。
一夜無眠,他的睡眠質量向來不是很好,一閉眼總會被拉回陳年往事的夢中。直到天際露出魚肚白,他才迷迷糊糊有些睡意,但僅睡了三個小時就被鬧鐘吵醒。
他起來收拾好後前往公司開會。
一場會議結束已是一個半小時後,許驚歲從會議室出來的時候,秘書走上前同他道:「有位姓方的先生在休息室等您很久了。」
姓方?許驚歲在腦海迅速回想,合作過的人中姓方的倒真沒幾個,他疑惑地邁步走到休息室門口,推開了門。
裡面的俊美男人正坐在沙發上低頭看手機,聞聲抬眸看了過來。
許驚歲覺得這張臉很眼熟,卻又一時想不起。他向裡面走去,客氣友好地笑了下,伸出手,「不好意思,久等了,我是許驚歲。」
男人同樣站起身,視線下意識地打量了許驚歲一番。
他對這個名字早有耳聞,但還是第一次見到本人,他本以為是個有些才能的美麗花瓶,卻意外發現男人比自己想得要更為出眾一些。
狹長的眼尾、漆黑的瞳仁,直盯著人時顯得有幾分不懷好意,許驚歲覺得有些不適,低聲清咳了下,提醒:「方先生?」
方濯忙收回視線,轉瞬間帶上得體的笑容,回握住:「您好許總,我是方濯,是謝知繁的...」他頓了下,道:「朋友。」
這個停頓實在是巧妙,很難不令人多想。許驚歲看見對方的微長捲髮,突然想到了那根粘在謝知繁西裝上的髮絲。
他淺笑了下,疏離有禮道:「不知方先生找我有何貴幹?」
方濯並未直接挑明來意,反而彎了彎嘴角,邀請道:「有時間一起到附近喝杯茶嗎?我知道一家很不錯的茶閣。」
許驚歲看了看他,過了兩秒,淺笑著應下:「好。」
茗月台在霖市小有名氣,一是因為物價出奇的貴,二是因為環境好、地段好、隱蔽性高,不少有頭有臉的人都是這兒的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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