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繁張著嘴,想要找出一句反駁的話來,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
從小到大多的是巴結他、吹捧他的人,就連他的父親也沒有跟他說過這麼難聽的話,他像是突然之間被人打了個響亮的耳光,耳鳴聲不斷迴響。
「如果你需要我扶你回房間,你要說:請你扶我回去,謝謝。」
連炎說完靜默著站在原地,不知道對方會是什麼反應,或許會惱羞成怒地衝上來揍自己也未可知。
他入行早,在外人看來年少成名、無限風光,可他同樣早早見識到人情冷暖和世態無常,明白了這些人可能今天喜歡你、追捧你,明天就能把你詆毀的一文不值。
人活著不能光靠他人的吹捧跟阿諛奉承,謝知繁就是活在這種虛假象牙塔里的被蒙住雙眼的王子。
過了好一會,連炎站的腳有點發酸,舟車勞頓令他疲憊,他打算去休息一下,見等不到回復,他只好轉身離開。
節目組這麼多人在這,還有攝像頭,一個大活人總不至於丟了。
如果睡完午覺回來,謝知繁還在這站著的話,他就去找許驚歲來解決。連炎心想。
只是他腳步剛動,一道很不自然、很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請你…扶我回去……謝謝…」
雖然低若蚊吶,但是對這樣傲慢的人,且在這麼短的時間,已然是一種進步。
連炎腳步折返,站定在他面前,極為好修養的客氣有禮道:「好,不客氣。」說完拉著他的胳膊,將人架起,往房間走去。
*
與此同時,許驚歲還在被醉鬼壓在床上。
他本來是想將林此宵扶到床上,結果也不知道是自己沒站穩還是對方勁太大,他一不小心直接連帶著林此宵一同跌到床上。
好在床很柔軟,摔上去也不痛。
許驚歲之前從未見過林此宵喝醉時的模樣,只是從向宛的口中聽說過年幼時的林此宵喝醉後會滿屋子亂跑,還會唱黑貓警長,不知道現在會不會……
他設想了一下,有點想笑。
過了幾秒,許驚歲打算起身,可是橫亘在他腰間的那隻手臂卻很用力,他像是被釘在這個懷抱里,絲毫動彈不得。
「林此宵,松下手。」他拍了拍對方的手臂提醒。
「難受…」林此宵低聲道,同時低頭朝著對方的脖間蹭了蹭,放低的嗓音聽著有點可憐。
酒氣跟熱氣吹過許驚歲的脖頸,有點癢,他不自覺地偏了偏腦袋,詢問:「哪裡不舒服?」
「頭…頭好暈…」林此宵頓了下,又喃喃:「胃也好難受。」
酒喝多了確實是這樣,頭暈頭疼胃疼。許驚歲不由得放緩了聲音,連哄帶勸地跟他說:「你先讓我起來,我去給你煮醒酒湯,喝了會舒服很多。」
見林此宵不回應他,許驚歲猜想大概是醉得厲害,不想說話了,他只好使勁掰開對方的手,試圖離開。
「別動。」林此宵收了收手,將人朝著自己的方向又拉近了些,「讓我抱一會,抱一會就好了。」
許驚歲怔了一下,大腦霎時一片空白,倒不是因為對方的話,而是……林此宵這是在跟他撒嬌嗎?!
他頓時不敢再動。躺了一會,疲憊的倦意上來,他竟不知不覺地枕著林此宵的胳膊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察覺到旁邊人均勻輕緩的呼吸節奏,一雙再清醒不過的眼眸驀然睜開。
林此宵稍稍抬頭看向許驚歲,對方睡意正酣,他靜靜地盯著看了一會,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觸摸到鼻尖的那顆痣,對方像是有所感應,輕微地皺了皺鼻頭,像一隻饜足的貓。
薄唇唇角弧度微微上揚,又過了幾分鐘,他才慢慢地抽回被枕著的手,從床上起來離開。
許驚歲醒來已是半個多小時後的事。他睜開眼,床上只有自己一人,身上不知何時蓋了個被子,他掀開下來找了一圈,沒有尋覓到林此宵的身影。
「醒了?」聲音從門口傳來,許驚歲循聲看去,林此宵站在門邊,手裡拎著什麼朝他走來。
「你好點了嗎?」許驚歲看他的神情尚算清醒,走路的步伐也很穩當,與那會的醉態截然不同。
「睡了一會好多了。」林此宵回答。
許驚歲不疑有他,「喔」了聲,默默在心裡感慨林此宵的恢復能力真的強,他喝醉都要睡上一夜,而且第二天起來頭還是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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