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了個整形醫生給我做正鼻手術,順便調整了鼻尖的形狀,據說這樣看起來更挺拔一些,你有沒有看出來?」
費黎若無其事地搭話,更讓Jade厭煩,他沒什麼好話:「費總整得這麼好看,也打算給自己留條後路,走投無路好去賣?」
費黎:「……」
他聽出Jade不想跟他說話,自動閉了嘴。
費黎心頭也疑慮重重,若是他真的那麼討厭自己,為什麼不乾脆讓盧謙良把他弄死算了,卻還要替他說情求饒,乃至以身為質,作為交換,讓盧謙良送他去醫院。真的僅僅是因為害怕他死了,就再也拿不回他裴家的財產了?
時隔八年,Jade才又一次回去他家的別墅。過去有好幾次,他都走到了這條街,卻都沒有繼續往前。當年被眾保鏢合力扔出來的情景還歷歷在目,那種失敗的姿態,曝光在鏡頭下的恥辱,成為他久久揮之不去的陰影。
但他也不能一輩子活在這陰影里,就此放棄追尋真相,放過費黎這混蛋。
只是一下車,Jade就愣在原地。過去這麼多年,房子、院子和草地都是一成未變,和當年他離開時一模一樣。他有些抬不動腳,卻不知道這種遲疑源於不得不去再次觸碰曾經的創傷,還是一種人非物是的感慨。
費黎輕輕扶了一下他的腰:「你不是一直想回來嗎,走吧,進去看看。」
Jade伸手開鎖,在碰到指紋識別器時又縮回來了。
「我沒有修改過指紋。」
「你開。畢竟你是這房產名義上的所有者。」
費黎苦笑著把手按上去:「也不必在這種地方這麼講規矩。」
前院的花園假山和石子鋪的小路都和Jade記憶里一模一樣,仍是長期有人打理的狀態。
走到門前,費黎按了門鈴。屋裡燈光亮起,沒多會兒,在裴家工作了幾十年的老保姆開了門。
「打擾你休息了。」費黎打招呼。
老太太戴上眼鏡:「是費總啊。天冷,我睡得早,您怎麼晚上過來了,進屋吧。」
她打開門廊的燈,才看見費黎身後的人,伸著脖子辨別了好一會兒,直到Jade喊她:「奶奶,是我。」
老太太眼睛瞪得老大,聲音也有些發顫:「是小玉?你回來啦?」
「是,我回來了。」
她的手越過費黎,直接拉住Jade的手臂:「快,快進屋。」
時隔多年,Jade的突然出現讓老太太有些忙亂:「你吃過晚飯了沒?哎呀,家裡這會兒也沒什麼好吃的,水餃湯圓行不,吃點暖和……」
「奶奶,我們都吃過了,你不用忙。」Jade抓住手忙腳亂的老太太。
費黎問他:「這麼晚了,在這住一晚?」又問老保姆,「他的房間干不乾淨?」
「乾淨的,都很乾淨,昨天打掃衛生的才來過。費總你那房間也一樣乾淨。」
「好吧,那你去休息,剩下我們自己來。」
老太太又看了Jade兩眼:「好,好,有什麼儘管叫我。」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他,「你房間都跟以前一個樣,今晚在家好好休息。」
剛一跨進這屋,Jade就注意到了,不光是外面的景象一層不變,這房內的布置也和他記憶中的一模一樣。每個廳的家具擺件、裝飾架上他兒時的照片和獎盃、玻璃櫃裡的足球和小學時的手工作業……這一切都保持原樣。
這讓Jade幾乎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他被背叛、被丟棄,一個人在社會的犄角旮旯里摸爬滾打的八年只是一場夢。噩夢醒來,他還在自己原本的生活里,站在身旁的費黎仍是他最好的朋友和最純潔的初戀。
上到二樓,他站在自己房間門外,久久沒有推開。他在遲疑,類似一種恐懼,仿佛打開這扇門,更多過去就會朝他撲面而來——
擠在書桌上的胳膊、緊閉反鎖的房門、急促的呼吸和潮濕的味道、慌亂又明媚的青春,他曾珍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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