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善到自己認為感覺良好,自己認為自己心狠手辣,運籌帷幄。但實際上呢?推翻了姜回雁又如何,未來登基了又如何?你連自己的感情都捋不清,還能管理整個大虞?別開玩笑了。」賞伯南道:「天雍怎麼會攤上你這麼個鄰國君主。」
邊子濯渾身一震,他張了張嘴,干啞著聲音道:「……你說什麼?」
「你不偽善麼?」賞伯南道:「想想你自己做的事吧,你想要重新得到姜離,想要他重新愛你,想要讓過去一筆勾銷,想要殺掉明德帝掃平道路,甚至想讓你跟姜離的一切都完美如初,哪有這麼好的事?」
賞伯南蹲下身,一把抓住邊子濯的領子,狠聲道:「你不是覺得一切盡在掌握,全世界都圍著你轉麼?好啊,那我告訴你一個辦法吧?你如果要想將你跟姜離的過去掩埋,那你現在就可以跟我說,讓我用針用藥,藥壞他的記憶,讓他將過去全部遺忘,然後再把他關在宮裡,殺掉一切知曉你們過去的人,然後愛他,控制他,讓他只成為屬於你一人的金絲雀!」
「你……」邊子濯緩緩睜大眼睛,開始掙扎著掙脫賞伯南的控制。但他三日不吃不喝,現在已經極度虛弱,竟被賞伯南控制的死死的。
賞伯南順勢將他按在地上,寒聲道:「邊子濯,我問你,你做得到麼!」
邊子濯喘著氣,喉嚨里嗚咽了一聲,眼中開始流出淚來:「阿離……不該經歷這種事。」
「可你與邊拓曾對他做過的事只比這更過分。」賞伯南道。
「我愛他!」邊子濯怒喝,他一把抓住賞伯南道手:「賞伯南,你知道的,沒有人比我更愛阿離!」
「愛又怎麼樣?你依舊在傷害他。」賞伯南道:「金絲雀只有活蹦亂跳的時候才討人喜愛,若是瞎了聾了死了,照樣會被人丟去給貓吃,給狗食!就像你之前做過的那樣!」
「我之前是混蛋!!!」邊子濯怒吼出聲。
他猛的捂住自己的眼睛,悲痛欲絕:「是我……對不起阿離,是我對不起他……我求你了賞伯南,求你救救他,只要他能醒過來,讓我做什麼都行。」
賞伯南看了看伏在姜離床前大哭著的邊子濯,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站起身,沖門口的元昭道:「把你家主子帶下去,教他好生吃飯。」
邊子濯抬頭:「賞伯南……」
賞伯南根本不看他:「沒我的允許,不准踏入這屋子半步。」
那日之後,賞伯南便不再允許邊子濯踏入姜離的屋子。每每邊子濯從紫禁城過來,都只能站在門口往裡看著,直到站到夜深,萬籟俱寂,才窩到一側的廂房歇息。
許是沒有邊子濯的氣息在身側,起先一直給姜離餵不下去的藥好歹終於喝下去了點兒,賞伯南依舊日日與他扎針,姜離的心口處,被扎的密密麻麻全是血點子,但好在有賞伯南日日調理心脈,姜離的狀況穩定下來不少,雖仍舊不見轉醒,但至少姜離呼吸平穩,體溫正常,已經脫離了危險。
這日,邊子濯依舊凌晨便站在屋外,他在姜離房門口一直駐足到東方泛起魚肚白,這才伸手隨意打理了一下衣服,動身趕去紫禁城。
姜黨剛被推翻,有太多的人要被清算,太多的秩序需要重新制定,大虞破碎的朝堂混亂如斯,百姓生活貧困,整個國家亟待革新,確實沒有時間再這麼拖下去。
張哲送走邊子濯,和往常一樣熬了藥端到姜離屋前,剛推門進去,抬手便看到了床上睜著眼睛的人兒。
「啪擦」一聲,手上的碗落了地,張哲連滾帶爬跑到姜離的床前,捧住姜離的手大哭道:「阿離!你終於醒了。」
姜離微微睜著眼睛,整個人虛弱如斯,連睫毛的顫抖都依稀可見,他眸子微轉,在看到張哲布滿淚痕的臉時,嘴唇翕動了一下。
「要喝水是嗎?我去給你拿。」張哲說著,連忙從旁邊的桌上拿了水來,扶著姜離坐起身,給他一點點餵了下去。
等到姜離喝完水,張哲將水杯放到一旁,伸手去把他的脈,問道:「阿離,你身子還有哪裡痛嗎?意識清不清楚?」
姜離似乎有些懵,他輕輕搖了搖頭,正準備說什麼,抬眸便瞧見聞聲趕來的元昭。
「二少爺!」元昭在見到姜離後眸子一亮:「你終於……」
不想,元昭話音未落,姜離的眸子卻瞥見了他身上屬於定北軍專用的勳章。
只見姜離霎時間愣了愣,隨即,他瞳孔驟縮,整個人像是見到什麼可怖的東西一樣,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腦袋,從喉嚨里爆發出駭人的慘叫聲。
「阿離?阿離!」張哲被他嚇了一跳,想去抓住姜離的手,但後者卻像是受了驚的兔子,整個人害怕地往床角躲去,嘴裡慘叫聲愈發悽厲。
元昭整個人呆愣在門口,直到趕來的賞伯南一把將他推開,指著他的鼻子罵道:「滾出去,別出現在他面前。」
「我……」
「要我說第二遍!?」賞伯南道。
張哲摸著姜離的脈,滿臉焦急地看向賞伯南,哭道:「伯南公子,你快來看看!阿離的脈又開始不穩了!這次比以往更嚴重。」
「受了那麼大刺激,比以前好就怪了。」賞伯南說著,幾步跑過來,掰開姜離的嘴就丟進去一粒藥丸,道:「快吃!」
但姜離不肯下咽,他整個人依舊沉浸在恐懼中,身體也在不停地顫抖,賞伯南別無他法,只能單手捂住姜離的嘴,將他腦袋微微仰起,溫聲勸道:「姜離,你乖一點,咽下去就好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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