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平延走了過來,還蠻懂規矩:「霞姨好。」
霞姨連忙不去想其他的:「噢,小婦人見過公子。」
冉修抱著泡桂花的罈子,嘟囔道:「霞姨,別教他拿東西,咱們那些裝桂花的罐子精貴極了,一會兒讓他摔的稀碎。」
宛平延一聽不樂意了:「我才不會摔!」
冉修瞪他:「你今天早上才摔了師父剛買的花瓶!」
「那、那是我沒看到……」宛平延聲音逐漸低下去。
冉修猛地湊到他面前,雙手叉腰,一張小臉氣呼呼道:「所以才不會讓你拿!」
「你——!」宛平延氣的發抖:「今天不請你吃糖葫蘆了!」
冉修「哼」了一聲:「誰稀罕你的糖葫蘆。」
姜離實在是受不了他倆,連忙上去將宛平延拉開,道:「好了平延,你先去屋裡坐著罷。」
「不是,姜離,你別拽我。」宛平延掙扎著,正想說什麼,眼睛卻瞥見一旁的什麼人,他愣了一下,道:「賞……呃?你是賞公子是吧?」
姜離聽罷,轉頭去看,正好看到賞伯南從一輛馬車上走下來。
只見賞伯南接過裴元遞來的衣服,朝幾人走過來,笑著問道:「新住處可還滿意?」
「滿意滿意。」宛平延從姜離嘴裡知道自己那兩萬金是賞伯南幫他追回來的,連忙道謝道:「之前的事,還沒來得及感謝賞公子。」
賞伯南沖他點了點頭,道:「宛少爺客氣了。」
「賞伯南。」姜離站直身子,看向他:「你找我?」
「沒錯。」賞伯南抬了抬下巴,指了指自己的馬車,道:「有空嗎?」
姜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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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內。
裴元一點點給兩人倒好茶水,恭敬地退了出去。
姜離看了看那碗茶,也沒有喝,只道:「我以為,我們會隔上一段時間再見面。」
賞伯南勾了勾唇,道:「怎麼,看到我你很意外嗎?」
姜離看了看他,直言道:「你每次來找我,都沒什麼好事。」
「瞧你這話說的。」賞伯南攤攤手道:「我可是專門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
姜離皺眉看了看他,冷哼了一聲,卻也拿起那杯茶喝了:「若真是好消息,等會兒你走的時候,准你拿一點霞姨做的桂花糕。」
賞伯南聽罷笑出聲來,他一手撐著腦袋,轉頭看向窗外,喃喃道:「唔,怎麼說呢,我覺得對你來說算是好消息吧——至少對你現在這副模樣來說。」
姜離聽出了他話里的其他意思,抬起頭看向賞伯南:「嗯?」
「葉塹。還記得嗎?」賞伯南突然道。
賞伯南話音剛落的一瞬間,姜離的動作肉眼可見地僵住了,隨後,他的眼睛緩緩睜大,就連拿著茶杯的手指都在輕微顫抖。
「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名字?」
「還記得抓臥花樓老鴇的那天,你在宅子裡看到的那個毀容的男人嗎?」賞伯南道:「就是他。」
姜離緩緩將那茶杯放在桌上,聲音隱約帶上了一絲自己都未曾發覺的恨意:「……他居然還活著?」
「是。」賞伯南看了看他,沉聲道:「想去見見他嗎?」
馬車內登時陷入一片死寂。
姜離垂眸看向手中的茶杯,胸口逐漸升起的悶痛讓他呼吸困難,終於,在不知過了多久後,他抬頭看向賞伯南,眼中是賞伯南許久沒有看到過的破碎與痛楚。
姜離忍著回憶的劇痛,痛極了,反倒笑了出來:「賞伯南,你真是殘忍。」
毫無預兆地。
塵封的記憶在多年的靜寂後,被人強行撕扯開。
北風帶著飛雪,如刀割一般撞在姜離青澀的臉龐上,冰冷的寒意從肌膚幾乎透到了骨子裡。
那個渾身是血的男人,歪頭倒在邊子濯懷中,被血液糊滿的眼睛費力地轉向姜離這邊。
頭髮猛地一痛,曹汀山一把拽著姜離的頭髮,拖著他往邊子濯的方向走了過去。
「你們這些定北軍,連自己被誰出賣的都不知道。」曹汀山的聲音低沉而嗜血,帶著志在必得的笑意:「也罷,既然不相信本將說的,那便換個人來說。」
「噗通」一聲。姜離整個人被毫不憐惜地丟在了邊子濯的面前。還不等他起身,曹汀山便一腳踩在他的頭頂,將他死死壓制在雪地里。
「感謝本將的好心罷。讓你們死也死個明白。」
邊子濯雙手緊緊抱著懷裡人的肩膀,他已渾身是傷,但仍撐著最後一絲力氣,垂眸看向那個男人。
「葉叔。」邊子濯的聲音空洞的嚇人,像是極度溺水的人,正奮力地想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葉塹微微張著嘴,呼吸聲已經氣若遊絲。
邊子濯咬牙道:「……告訴我是誰,我會幫你們報仇。」
「葉叔……」姜離流著淚,雙手撐在雪地里,懇求道:「葉叔——!!」
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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