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就喝你有的罷。」
這人怎麼探都像是滴水不漏,姜離自討了沒趣,逕自繞過余易安的身側往屋內走去:「余公子,有勞了。」
余易安笑了笑,提步跟在姜離身後:「啞巴,去燒水。」
姜離心裡有氣,也不理旁人,徑直就往裡屋走。余易安這院子甚是簡單,只左右兩間耳房,正北方一主室而已,屋內擺設也很是簡單,花瓶擺件等等一律沒有,除了床與書桌外,唯一的裝飾,便只有一扇屏風。
姜離在屋內環視一圈,道:「看這內飾,余公子似乎不常在這裡住?」
余易安道:「我是個生意人,常年漂泊,住處什麼的,倒是不太在意。」
姜離道:「余公子倒是第一次同我說起你自己的事呢。」
「是嗎?」余易安一邊喚他坐下,一邊將茶具端來桌上。
青白瓷的茶碗碰撞出清脆的聲音,姜離識得,是上好的窯白青瓷。
「翠雪點霜茶,窯白識梅香。」姜離道:「可是余公子走商下江南淘到的好瓷器?」
「姜公子慧眼,正是江南白青瓷。」余易安就著啞巴送來的熱水,將茶溫了給姜離倒好。
「余公子是做什麼生意的?」
余易安不明說:「姜公子覺得呢?」
姜離拿著茶聞了聞,也不急著喝:「江南可是大虞的地界,現如今兩國剛恢復通商,能被允許且無大阻礙的,便是木材與糧食,不知余公子是這二者之一否?」
「非也非也。」余易安看了看姜離,問道:「怎麼光拿著不喝?」
姜離笑道:「余公子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余易安瞭然:「我說今日姜公子怎麼親自來送桂花酥,原是來探我的。」
「嗯哼。」姜離挑眉。
「為何要探?」
「我喝茶只喝雪見春。」
「哈哈哈。」余易安被逗的笑了,沖姜離行了個禮道:「是我唐突了,原來那日我與姜公子初見,竟是高攀了這雍京城的貴人。」
這個時候,姜離倒也不介意拿賞伯南當個擋箭牌,道:「哦?此話怎講。」
「我要怎麼說,要看姜公子是什麼身份了。」余易安道:「天雍的小皇帝根基弱,若無堯王爺和賞公子支持,恐難登大寶,看姜公子這副登門問罪的模樣,莫非正是堯王的人?」
「堯王的人,就喝的了雪見春?」
「哦。」余易安道:「如果不是堯王爺,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伯南公子?」
姜離道:「余公子對天雍的事情了解的可真多。」
余易安道:「商人嘛,消息自然需要靈通……姜公子還不喝茶?」
「所以,你是茶商?」姜離瞅他。
「不是。」
「鹽商?」
「也不對。」
姜離一把將茶杯放到桌子上,起身便走。
「哎。」余易安見狀,一把拉住姜離,哪知姜離動作幅度甚大,余易安一拉一收力,姜離足下不穩,眼看著後腰就要撞在桌沿上。
說時遲那時快,余易安眼疾手快地摟住姜離的腰,臂膀一收,便自然而然地,將人拉入了自己懷裡。
這一瞬,兩個人都愣住了。
屋外正偷看的啞巴脖子一縮,隨後又慢慢起身,從窗框邊上露出一隻眼睛。
「……」余易安身子僵硬,與姜離的肢體接觸像是讓他渾身過了一道電,怔愣間猛然回過神來,連忙鬆開姜離道:「姜公子,方才情急……抱歉。」
姜離站穩身子,雙眸一點點打量著余易安,神色複雜。
「有什麼抱歉的。你不是幫了我麼?」姜離道。
「姜公子是貴人,我一介賤商,怎可……」
「既然知道我是貴人,那我問你,你為何不答?」姜離道。
余易安垂眸,恭恭敬敬站起身子來,躬身道:「回姜公子,我是做錢莊生意的。大虞天雍通商不久,錢莊好賺。」
「撒謊。」姜離道:「現編了個理由出來罷,你身上根本沒有銅臭味。」
余易安道:「姜公子不知,我手下有多人幫忙管理,家裡也雇有夥計,我自然不用親自躬身。」
「是嗎?」姜離冷聲道:「那不知余公子的錢莊,日入多少兩,月盈多少斗?」
余易安早有準備,道:「天雍共開十八家,昨日剛報上來,今年盈虧五五分,本月銀票入帳二十八斗,銀兩派出五百四十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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