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渝擰著眉,半晌不言,低頭轉身。此處是靈覺山的一處竹林,幽靜地偏人少。所以細微之聲很容易便被季子琛輕易察覺。
蕭明渝哭了。
不是那種誇張的豆大眼淚,只是眼睛紅了。見人呆呆地盯著自己,蕭明渝忙側首,虛心道:「被風吹的。」
季子琛可是第一次見蕭明渝哭,按理說,這麼個大男人在他面前哭,他都會簡單安慰「男兒有淚不輕彈」。
可此時卻說不出一個字,相反,這幾滴被蕭明渝拭去的淚卻好像砸在他心上,又涼又冰,砸得他心頭生疼。
第44章
季子琛趕忙安慰:「其實, 我以為殿中無一人說的對,都是主觀臆斷,以偏概全罷了。」
對方靜默。
微愣幾秒, 蕭明渝已經往竹林深處走去,見他要跟上來,聲音冷了幾分, 道:「季兄, 我想獨處片刻。」
這種情況確實需要他自己消化,旁人說得再多也無用。可季子琛總覺得心中很是不對味, 是一種憤懣與矛盾。明明這是按照劇情所指方向而行,明明這離他的目的又近了一步。
算了, 不能多想,事已至此, 多慮生事。
人跑竹林里獨處去了,季子琛也算得閒。隨意坐在了一顆平整的石頭上, 坐一會兒,又覺得腰酸,見這石頭挺大,便躺下了。暖陽拂身, 全身曬得舒舒服服,一股暖意夾雜著睡意席捲全身。
季子琛睡著了。再醒來時, 天幕已臨。他是被一連串的鐘聲敲醒, 聽節律是靈覺寺中發生了大事。
剛頂著一身酸麻坐起身,便見蕭明渝從竹林中疾步走出, 道:「普賢殿。」
正是他們聽學的大殿。
兩人到時,大殿內被圍得水泄不通,內里傳來難以忽視的控訴聲和哭聲。
何事?
季子琛拽著蕭明渝往中心地帶走, 站在一線吃瓜。
可剛一站定,看清地上躺著一位禪師,正是白日裡給眾人講學的那位。不過此時再無白日時的雍容優越,反而是渾身浸血,皮膚發紫發黑。而屍身旁,四位禪師圍在一邊,一位禪師一見到蕭明渝,如見鬼般怔愣啞聲,半晌,也不哭了,大喊起來。
「就是他,就是他殺了禪寂!」這聲喊得似乎耗費他全身的力氣,指著人的手臂抖成篩子,卻強撐說道:「我親眼目睹,就是他!」
霎時,在場所有目光掃來,兩人一下從看戲人變作眾矢之的。蕭明渝身正不怕影子歪,對著一切沒有反應,氣場卻冷了不知道多少。
側面有人嘀咕:「這不是前段時日仙緣大會的魁首,靈霄山赤炎峰內門弟子,蕭明渝嗎?」
季子琛兩眼一黑,大可不必介紹如此細緻,少年,除非你是——他朝那人看去,果真是黃垚峰弟子。
是的,沒錯原著男主黑化,就是原身聯手黃垚峰峰主和靈覺寺禪慧法師構陷男主,稱其殘忍殺害禪寂法師,三人齊心而為的緣由一致,都是想出掉身側那掩蓋自身光輝之人。
男主於原身而言自不用多說,黃垚峰峰主則是與權明煊個人積怨頗多,也不用多說。
而這位禪慧法師是因為,自身辛苦多年未步入四禪之列,昔日好友平步其中,自己卻被派往小廟當主持,心覺大材小用,遂嫉妒騰升,對其乃至所有人都懷恨在心。
禪寂法師便是這眼中釘肉中刺,禪慧尋機多年終是與原身等人一拍即合,造就這場三人精心設計,滿心鋪局的誣陷。
果然,人要好好取名字,不然就得跟這禪寂一樣,開局就寂了。
禪寂在修真界威望善心齊驅,德高望重。這無憑指正再加莫名介紹,一時間便給蕭明渝蹭蹭漲了嫌疑。
賀安帶著人站在季子琛對面,身邊那人是本不該在此的褚明錦,冷峻眉眼朝這邊看來,季子琛不禁打了個顫,卻不忘幫好兄弟:「師尊,弟子以為此事有待考證。」
禪慧年歲與褚明錦相仿,說話分量不小,遂在座都是一副坐等褚明錦清理門戶的心態,見褚明錦要發話,都自覺噤聲,只聽人道:「如此,那便讓他自證。」
季子琛馬上駁道:「師尊,弟子以為蕭兄不必自證,倒是這指認的禪慧法師,怎能憑他一己之言斷定他人有罪?倒不如他拿出證據,讓所有人心服口服。」
眾人也覺得如此有理,又全數盯上禪慧法師。
禪慧未來得及發話,他身側另一禪師先發了話。此人年歲肉眼可見比禪慧要大上不少,聲音也是渾厚低沉,白花花的鬍子掩去嘴型,道:「禪慧,季施主如此說在理,事有對證方能定罪,你且拿出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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